蒋平延被点了,再次转向了祝安津,面色淡然,好像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不存在一样。
祝安津心里不舒服,却也只能忍着,对蒋平延来说,刚说的那些话都只是实话,确实没什么刺耳扎心的说法。
蒋平延没动手,垂眸盯着他:“现在能碰你了吗?”
“。。。”
开始了,蒋平延惯常的训狗的伎俩。
祝安津不说话,蒋平延就不动,就这样僵持着。
后面还有新人在排队,摄影师也在对面看着,祝安津不像蒋平延那样,完全不顾及外人的眼光,只能应声:“嗯。”
“认清楚了?”
是此前说的地位身份和好赖。
祝安津暗暗咬牙:“。。。嗯。”
蒋平延这才伸出来手,靠近他的衣领,他的目光下意识从游荡的状态聚在了蒋平延的虎口。
那里有一颗痣,不是深黑色的,是褐红色的。
他记得这颗痣。
太熟悉了,从前每一次蒋平延的手掌在他的身上,这颗痣就好像长在了他的眼睛里虹膜上,晃得他迷离恍惚。
如今也是一样,晃得他心烦。
祝安津挪开了眼。
蒋平延只随意帮他理了下就收了手,似乎是随口问了句:“为什么不打领带?”
祝安津想起来自己的领子为什么会乱了,一方面肯定是因为衣服不合身,另一方面,估计是他在试衣间里一直尝试打上那根领带造成的。
一根带子,在脖子上套成结,他不会,上网搜了几分钟,依葫芦画瓢,也实在丑得不堪入目,又怕蒋平延在外面等久了,要找他的麻烦,索性就不戴了。
他闷了几秒,不想再和人搭腔,但蒋平延不挪眼,又一味与他僵持,他只能实话实说:“我不会。”
蒋平延的话咄咄逼人跟着出来:“不会不知道问吗?”
“。。。”
祝安津这次真的不说话了。
蒋平延脸色不怎么样,又正坐向了前方,摄影师刚看向相机画面,他就听见蒋平延动了,抬起手,把自己的领带扯开了。
“下次不会就说,我的时间按秒钟计费。”
几下理好了衬衫领,蒋平延顶着他的肩膀,朝摄影师示意:“拍吧。”
于是两人都单单穿着白衬衫,拍了红底结婚照。
他们俩的表情都像是一潭死水,比起结婚,更像是来离婚的,如果不是因为离婚不会拍照,摄影师都要怀疑他俩走错了地方。
摄影师试图引导他们笑,祝安津不为所动,蒋平延也不为所动,难得的默契时刻。
纵然迟钝,也终于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诡异的气氛,摄影师笑容一僵,只能作罢,按下了快门,定格了两人无表情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