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也在不久后离开了,之后祝憬和祝姝明发生了小争执,就在前厅里,以至于祝安津刚从冻人的风里钻进门,就无可避免地撞见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祝憬的情绪有些激动,面色发红:“妈,说好的下周办订婚宴,为什么取消了?我都和那些朋友说好了。”
祝姝明穿得雍容华贵,一身浅色的貂嵌着金,抬手拢了拢,微仰着头:“我是为了你好。蒋平延国外一大堆事情乱七八糟的,等过两年他解决完了,回国继承公司了,你们再订婚也不迟。”
祝家和蒋家现在是商业合作的关系,没有说谁要攀附谁,祝姝明也不急于这门联姻。
她的目光转向了门口蹑手蹑脚试图悄无声息退出门的祝安津,祝安津和人冷而厉的目光对上,不动了:“等你的心脏也治好了,我才放心。”
这话也是说给祝安津听的,毕竟祝憬的心脏没有治好的可能,只能移植。现在还安稳,能继续等待心脏捐献,倘若出了什么意外,就只能用祝安津的了。
祝憬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祝安津,撇了嘴,敛的不太好的脸色,把她的手臂挽住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蒋叔那么生气,平延哥不告诉我,你也不告诉我。”
祝姝明并不告诉他:“那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不早了,回房间休息吧。”
“怎么就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和哥结婚的人是我。。。”
祝姝明把手臂抽开,转身走了,不给祝憬继续追问的机会。
“妈!”
她不再理会祝憬的叫唤,几步就上了二楼,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祝憬看着人离开,胸口起伏了几下,又恢复了平常。
他还像往常一样对祝安津的视若无睹,半个眼神没分给祝安津,也往楼上走了。
祝安津在心底庆幸两人都没把气撒在自己头上,他还没有吃完饭,想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剩菜,却实在是回来的太晚了,什么都收拾空了,连垃圾桶里也一点残渣都没给他剩下。
他只好从冰箱里偷了最后三根火腿肠,像喂小花一样,给自己凑活了一顿晚餐。
*
第二个周末,祝憬又一次一反常态地敲响了地下室的门,递给了祝安津一套衣服,邀请他今晚和自己的一群少爷朋友一起到酒吧玩儿。
那看起来是一套普通的衬衫西裤,但祝安津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因为祝憬平时就不理会他的存在,出门更不会带他一起。
他想要拒绝,可是整日待在地下室,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理由。
祝憬笑眯眯地弯着眼睛,衣服还递在他身前:“是苏九言叫我带上你的,上次说你漂亮的那个红头发男生,你还记得吗?”
祝安津当然记得,就是那个男生和他搭话了,祝憬才第一次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并且在大冬天指使人将他推进了游泳池。
他依旧没有说话,低垂着眸,觉得祝憬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实在不怀好意。
“怎么了,你是不愿意吗?”
祝憬的声音还是温和的,但能听出来里面藏着的冷,祝安津知道,自己要是说不愿意,今晚恐怕会失足冻死在上个星期又一次打开了还没有关上的游泳池。
于是他只能伸手接下了:“没有。”
“那你进去换吧,换完了就出来,我在这里等你。”
祝安津只好回到地下室换上了,换西裤的时候才发现,叠在底下的裤缝中间缝了一个毛绒绒的白色毛球,是兔尾巴的造型。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白,不知道这场恶作剧又将以什么样的形式开始,但并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顺从地穿上。
地下室没有镜子,他只感觉这身衣服有点紧了,不知道特殊的剪裁完全掐紧了他细窄的腰,并且将身材展现地淋漓尽致。
祝憬给了他一双新的皮鞋,人的脚小他一个码,还好他的脚窄,穿着也不算特别难受。
收拾完了,他套了一件及大腿的外套,遮住了西裤上怪异的兔尾巴,祝憬没有对他过多地评价,带着他出了院子,上了车。
车辆驶入繁华的街区,这是祝安津来祝家几个月后第一次出那宅子,林立的高楼自窗外飞驰,路灯将他的眼睛映照成了橘褐色,流转着光,他却仍然没有什么实感。
毕竟他已是将死之人,世界于他就像是一场幻象。
车辆停在了一家华丽的酒吧门口,门外的安保要查身份证件,祝憬打了个电话,半分钟后就急忙赶来了个身着正装的、年级稍大的男人,毕恭毕敬把祝憬带了进去,引向了预订的包间。
临要进门了,祝憬叫祝安津把外套脱掉,给了男人带去存放,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只发箍,要给祝安津带戴上。
是一双粉白色的兔子耳朵。
“你低头。”
祝憬和他差不多高,他只能顺从地将头垂下,又弯了点腰,祝憬甚是亲近地亲手将兔耳朵戴在了他的脑袋上,调整了位置。
而后祝憬又给他挂上了一副眼罩,他的视线瞬间从昏暗的包厢走廊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他有些慌张地伸出了手想要扒开,却被祝憬抓住了手。
“没事,我们有一个游戏需要,你进去之后随便抓一个人就能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