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延丝毫没有被揭穿的样子,游刃有余地继续:“如果我们再拟订新的协议,我会把保全你放在第一条。”
第一条又有什么用,到时候跟一具尸体能谈什么协议或是毁约,但祝安津没有再继续质疑了,他还有更想要知道的事情:“那你呢,总不能是因为我需要你,就继续这场交易吧?”
“当然不是。”
蒋平延的手一路绕到了他的后颈,在起身的同时手臂用力,将他从床上拉来坐起,那短短的瞬间里,祝安津有一刹那觉得自己的鼻尖和蒋平延相触,但实在轻微到了极致,像错觉一样。
“一开始的交易就说过了,我有皮肤饥渴症。”
“我需要抱你。”
蒋平延的手松开,再次从衣兜里摸出来了一样东西,是一条简约的皮质颈圈,银扣,中间有一个装饰性的银色圆盘,正反两面刻着大写字母“J”。
是祝安津的名尾,也是蒋平延的姓。
祝安津懂了,蒋平延一开始说他的脖子空,并不是要在他的锁骨埋下新的钉子,而是要给他套上狗链子。
“所以答应吗?”
蒋平延平淡地看着他。
祝安津知道自己不答应更好。
每当需要做选择的时候他就会重复这句话:「蒋平延是祝憬的订婚对象。」
他一面对祝憬没有好印象,一面又对自己的行为抱愧,在明知道蒋平延迟早会和祝憬重新订婚结婚的前提下,被蒋平延随意地触摸,又或是更甚,起反应,乱心,每逢此刻他就会被罪恶感吞噬掉一寸,又自私地忽略掉。
“嗯。”
他低下头,瘦弱又骨节分明的后颈显露出来,羽绒服足够黑,衬得他的皮肤很白。蒋平延的手臂环过了他,因为链条长度刚够他脖子的粗细,人在扣时手指像抚摸般不断地蹭过他的皮肤。
扣完了,蒋平延收了手,站起来:“我走了,冬天见。”
“嗯。”
蒋平延往外走,祝安津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走到了门口,将要跟出庭院,蒋平延停步转了身,目光落在他的颈圈上,又伸手,替他拉上了敞开一半的领口。
“别跟了,外面冷,记得给我打电话。”
都开春了有什么冷的,但祝安津并没有在意这一句,因为蒋平延的重点显然在最后一句。
他并不知道打电话能和蒋平延说什么,他们在拥抱的时候常常是静默无言的,像是在完成任务,常见的只有他被蒋平延弄到忍不住的哼声,而且哪怕是协议在冬天继续,他们也不是在别的时间需要联系对方的人。
但就像是收下手机,延长交易,戴上颈圈,祝安津选择了联系蒋平延:“嗯。”
「蒋平延是祝憬的订婚对象。」
这句话再次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但是已经没关系了,因为将死之人不需要廉耻心,何况他的一整颗心脏最终都要交付给祝憬。
这颗心本来也要和蒋平延扯上牵连,只不过是提前了一段时间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