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变得重了些,祝安津的后颈更潮湿,温热聚集,觉得自己的那一片皮肤能生出苔藓。
“你没有回复我,是对我很失望吧?”
“明明允许他带你回去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但是亲眼见到,亲身体会,还是很难过。”
蒋平延的手指在他的耳骨挤压,很轻,但是摩擦的沙沙声很明显。
他就想起来,在去酒吧当天收到的信息上方,还有一条信息来自几天前,但他一开始并没有看见。
他试探地追问:“我没有回复你,你怎么不再多给我发几条?”
蒋平延沉默了会儿:“那天过去之后又忍住了,想着也没剩多长时间,可以等到彻底结束了再告诉你。”
“那时候觉得你一定可以原谅我。”
祝安津眨了下眼。
结果因为误解,蒋平延说了,他并没有相信。
确认了那天在酒吧的消息不是蒋平延发的,他又问:“那祝憬为什么能解锁你的手机?”
他记得祝憬说,是在蒋平延房间里的日历上看见过。蒋平延只报了六个数字。
祝安津听到年份就知道是什么时间了。
“是我以为的何安的忌日,不过现在已经改掉了。”
他听见蒋平延平淡的声音,蒋平延把他的耳朵松开,从后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在黑暗里亮起,他先看清的是蒋平延映着光的手指:“你要不要试试?”
“。。。”
祝安津看着锁屏页的九个数字,半晌后伸出手,第一次就轻易解锁了。
是今年的情人节,他们领证的日期。
他觉得那年的最后只隔了他一张纸,蒋平延不挑破,但这张纸是透明的,已然什么也不能掩藏。
“为什么忍住了?”
他又挑回了最初的话题,因为已经充分相信自己的猜想,于是故意要从蒋平延这里要到最后的坦白,分开了他们四年的真相:“过了一天就不心疼了吗?只剩下几天时间,我就可以继续受罪了吗?”
“我就是很痛,听见你和祝憬在地下室门外说话,我还以为你要来救我,没想到真的和祝憬说的一样,是你抛弃了我。”
“我咬坏舌头根本就不是因为饿,是因为你。”
他的话说得太重,蒋平延的手臂僵硬住,隔了一会儿,那一片潮湿地就变得更甚:“心疼的。”
“放在今天也心疼,对不起,要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祝安津就继续:“那为什么忍住了?”
蒋平延又像他问录音一样,开始了含糊其辞,说不知道。
“你知道。”
祝安津翻了身,捏紧了蒋平延与他交握的手,直勾勾地看着蒋平延:“为什么?”
蒋平延在黑暗里与他对视。
深色的眸子翻涌起了情绪,如同荒原上的枯草垛里坠入了一颗火星,还没有反应过来,瞬间就已经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