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雪不休,屋内情潮渐止。
楚凝仰躺在大床上平复呼吸,他仿佛发了高热的人,浑身汗涔涔的,双目失神,露在旗袍外的长腿不住颤抖。口红写就的字早就被水晕开,变得模糊不清,但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半的正字。
有的笔画来自楚凝,有的笔画来自林宿。
林宿露着精壮的上身,健硕的肌肉冒着热气,肩背处多了好几道抓痕,仿佛小猫挠的。他裤子倒是还穿在身上,就是穿得不太妥帖,皮带不翼而飞,裤链也不晓得拉回去。
男人俯下身,在美人耳旁低声道:“好可怜,要是以后都合不拢了怎么办?若是出去被别人看到你这副模样,一眼就知道林帅的夫人被林帅玩成了……”
最后两字极轻极轻。
可还是听见了的美人,脸上露出羞愤的神色,身子颤得更厉害。
男人总喜欢玩这些花样,倒没有侮辱楚凝的意思,只是知道偶然说些荤词助助兴,能叫他的夫人更加敏感。
“好了,不闹你了。”林宿见好就收。
他去打了盆温水,替一时间无法下床的楚凝擦擦身子。温热的水浸湿毛巾,林宿平时行事说话有些痞气,但照顾人时格外温柔,他动作轻柔地给楚凝擦干净脸,知道楚凝定是难受得紧。
怕流到嘴巴里,话都不肯同他说。
林宿也没想到楚凝会纵容他到这份上,泪光盈盈地看了他一眼,便允了。他也说话算话,最后狎昵地在楚凝脸上拍了拍,心满意足地直起身,拿口红写下最后一笔。
从头到脚替人擦了一遍身后,林宿将人抱进自己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胸膛睡。可楚凝还是难受得紧,哪怕是在梦里,也想把自己洗干净。他支使男人放了一浴缸的水,却不肯让男人在一旁看着,将人拦在了屏风外。
林宿只能瞧见他的夫人在屏风后解了那条珍珠白的旗袍,将自己浸在一浴缸温水中,发出一声轻叹。
“浴缸这么大,再加个我怎么了?”林宿不平道。
“就不行!”楚凝才不相信如果这人一起洗澡,男人会老实。
这薄薄几扇屏风照理说拦不住谁,可偏偏就拦住了林大帅。林宿晓得自己今夜已经占够了便宜,连那等事楚凝都允他做了,要还贪得无厌,楚凝定要与他生气。
于是只得老老实实地待在屏风外,看屏风后映出的美人身姿。
水波晃动,水声阵阵,楚凝掬起清水,泼在自己身上。
“好了,你自己也收拾一下。”楚凝看向杵在屏风外的高大身影,“不然不让你和我一起睡了。”
这是梦境,想要弄干净不过一念之间的事。林宿象征性地擦了擦,又把一塌糊涂的梳妆桌和床榻收拾了下,最后精挑细选了一件睡裙,接着回外头等楚凝。
男人挑出门的衣服还行,但绝对挑不出什么正经睡衣。
楚凝将手伸出屏风,接过那条裙子仔细一看,快被林宿气笑了。
只是片刻后从屏风后出来,他还是穿上了林宿挑的睡裙。这条浅色长裙乍看十分保守,衣领只露出一半的锁骨,长袖盖过手肘,裙摆也长得悬于脚面,可偏偏,它是半透明的。
楚凝走动间,衣下身姿时隐时现。他走到男人跟前,林宿自然而然揽住他纤腰,楚凝怀抱住他的脖子,轻轻骂了一声:“色鬼。”
捏着男人的耳朵,他说道:“今天不陪你胡闹了。”
林宿过足了眼瘾,一口答应下来。只是楚凝此刻对他的信任比较有限,被男人抱回床上后,一时无法入睡,提防着男人再次使坏。他这小动物似的警惕模样叫林宿不由失笑,自后方环住他的腰,在他耳旁说道:“哥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之前说了最后一次,不也真的是最后一次?好了,快些睡吧,明天不是还要看店么?”
“起不来,你替我看。”楚凝撒娇道。
“好好好,我替你我替你。”林宿一口答应下来,也不觉得他这等身份去看一家小小香烛店,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楚凝合上眼眸,可算在林宿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他真的没起来,一觉又睡到中午。人要是睡得过久,往往醒来时要头疼脑涨,但昨夜林宿趁他睡着时也替他温养了魂魄,那些陈年旧伤在鬼王几道分身的悉心养护下,已然好了大半。是以楚凝醒后,身子虽有些疲软,精神却很好。
他吃了午饭下楼,发现自己的店已经开着了。
哥哥当真没有骗他,说替他看店就真替他看店,楚凝过来的时候,只见林宿正在收拾货架。
“小楚老板,”林宿笑眯眯道,“一上午的营业额都放在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