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狼狈啊。
水舒勾了勾唇,他招手,亚瑟开心地回到他脚边。有些抱怨地俯身:“妈妈,它只是想陪你玩,你太激动了,声音比外面装修的都要吵。”
缓慢的、仿佛大提琴的低吟,无辜又温顺的表情,像是戴着面具的恶魔。
[“我会和哥哥说,因为妈妈。我不想去上学了。”
“他们只喜欢有用的人,妈妈是只会花钱教训人的废物,总是歇斯底里,像个疯子。我感觉好丢人,把妈妈送去精神病院怎么样?”]
水舒并不是一个完全听话的孩子。
熟悉的往事涌上心头,秦莉更僵硬了,她气喘吁吁,表情隐隐有些扭曲。水舒却很无辜:“这是我和季环一起养的小狗,叫亚瑟,林霁月也很喜欢它呢。”
在水家这样畸形的环境里,她亲手把水舒养成了一个恶魔。
是这几年水舒变得好掌控,才让她逐渐忘记这一事情。
秦莉胸膛起伏,发型全乱了,眼底闪过一丝畏惧,声音都有些抖:“嗯…、是的,你不去吃饭就算了。”
水舒奖励地给亚瑟开了一袋狗狗零食,“林霁月就要回来了,妈妈,你还是快点走吧。你在这里,我觉得好丢人。”
秦莉理了理头发起身,却在门口看到林霁月,不知道林霁月看到了多少。
秦莉神情隐隐龟裂,她好面子,被人看到这一出,脸比番茄还红,招呼都没打,飞快出了别墅。
水舒惊讶,在她身后高声:“妈妈,你好没礼貌。”
秦莉脸色更差劲,偏偏还不敢说什么,别墅门被甩得砰一声关上。
林霁月:“。”
水舒像是没事人,“今天这么快下班?”
“回来拿文件。”
林霁月松了松领带,“她过来干什么?”
“缺钱了吧,毕竟她花钱大手大脚。”
水舒无所谓地说道。他起身,把被秦莉弄掉的两本书捡起来放在茶几上,窝在沙发开了局游戏。
丈夫去世后,秦莉利用水舒从水家捞了不少钱。
林霁月转身上楼,很快又从楼上下来,连水都没喝,似乎真的只是回来拿文件。
游戏还在匹配加载,水舒侧脸安静,金色碎发遮住耳垂,却没有盖住镶着碎钻的、闪闪发亮的祖母绿耳坠。
水舒很白,绿色尤其衬他。
仿佛那一出是一场即兴的闹剧,水舒连正常的情绪起伏都没有。
水舒和秦莉关系不好。水舒是保姆带大,秦莉从来没有履行过母亲的责任。
这是林霁月很早从资料里看到的。秦莉恐怖的掌控欲和窥私欲,让水舒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个人空间,直到接近成年才有所改善。
能让秦莉退让,水舒肯定做了什么。
落地窗蔓延的光影爬到沙发上,水舒的影子莫名地有些寂寥。
“林总,”那双蓝色眼眸突然看过来,带着冷漠的戏谑:“你要是觉得我很可怜,可以给我打钱。”
让人怜惜的脆弱荡然无存。
“你需要可怜么。”
林霁月罕见地回复:“她本来应该进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