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吗?是的话出个人声!”
陈乐酩怔愣两秒,反应过来,扯开嗓子大喊:“是的是的!我是人!”
他边喊边挥手,求对方
救自己。
岸上的人也被雾挡着看不清他的具体方位,连声说着:“天啊还真是个人,别怕别怕我拿个棍子,你抱住头别被砸了!”
陈乐酩双手抱头作投降状,很快一根棍子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在他面前的水面上。
他激动得热泪盈眶,扑上去猴抱住。,w¨k~x¨_w,c~¨
那人边拉还边感叹:“我的天你可真沉,谁说海里没有猪的我第一个不服。”
陈乐酩没脸,也没力气再开玩笑,刚被拉上岸就翻身一滚,大字型躺在泥地里呼呼直喘。
他这才看清自己在哪儿。
一座山脚下没有边缘线的海岸边,山上全是高大繁密的樟树,怪不得雾气这么重。
救他的女人也累得够呛,同样大字型瘫倒在他旁边。
“哎我说,你这个小孩儿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来干嘛?”
她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体格很壮,圆脸盘红润透亮,是个很能让人安下心来的大姐模样。
陈乐酩好半天才喘匀那股气,断断续续地说:“我迷路了,您能借我用下手机吗……我想给我哥打个电话……他很担心我……”
女人爬起来,“手机在车上呢,怕掉海里。”
陈乐酩想跟着起来,但没成功,手肘往地上一撑就脱力了,嘴边冒出白沫沫。
这是要脱水的先兆。
女人赶紧跑回车上拿来瓶矿泉水,往他嘴里灌,还有块腌渍话梅糖,拆开让他含着。
看到他手上的绷带都烂了,女人问他:“你这手是怎么搞的?”“骨折了……”
“那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估计得去市里的医院。”
“不……”陈乐酩摇头,“您送我去找我哥,行吗?”
“你哥在哪儿?”
陈乐酩想了想,他的船翻在燕城,哥哥一定会去燕城找他。
“这离燕城近吗?”
“两座山呢。”
“那……那是不是离南山挺近?”
“近啊,我就去南山。”
“您是南山人?”
“嗯,老家南山的。”
陈乐酩看着她浓黑的弯眉,两颗眸子又圆又亮就跟两粒黑葡萄似的,鬼使神差地问了句:“您认识白清年吗?”
女人一愣,“你认识白清年?你是白清年什么人?”
“我是他孙子。”
女人爽朗地笑起来:“那你叫我声大姐。”
陈乐酩不明所以,但乖乖叫人:“大姐。”
“哎!”女人在他鼻尖一刮。
“我是南山人,就住南山脚下那个小村子,小时候家里穷,读不起书,我爸把我卖给隔壁村二傻子换彩礼。我不乐意,结婚当晚和二傻子打起来了。”
“二傻子人傻但力气大,我打不过他,眼瞅着要被他砸死,是你爷爷帮我打跑了二傻子,还给了我两百块钱让我买票逃出村子。”
陈乐酩想起来,爷爷临终前确实说过,曾帮一个被家暴的妇女打跑过丈夫,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居然会被他碰上,还救了他。
陈乐酩抓住她的衣角:“那您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