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控制着柱子的行动。
“不,让他们聚。”陈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怒火,“我们等的不是人,是证据的缺口!”
他转身走到刘婆子面前,小心翼翼地取出她颤抖着交出的那块染血的残片更服。
陈皓拂去上面的灰尘,
“明日钦差入城,”陈皓的目光如同寒星般闪亮,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要让全城都听见,真正的更夫,是如何敲钟的。”
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赵九渊肩上那块破旧的布衣残片。
残片在夜风中轻轻飘扬,仿佛一面饱经风霜却始终未曾倒下的旗帜,猎猎作响,无声地宣告着正义终将到来的信念。
陈皓转身,望向李芊芊,缓缓说道:“去办吧。”
夜幕低垂,皓记酒馆后院的灯笼摇曳着昏黄的光芒。
陈皓负手而立,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群面带疑惑却又充满信任的村民。
“各位乡亲,”陈皓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这段时间,多谢大家信任,将粮食售于皓记。今日请大家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人群中,张大叔探出头,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朴实:“陈掌柜有话直说,咱都是实在人,能帮的肯定帮。”
陈皓点了点头,柱子适时地将堆放在一旁的空酒坛搬了过来,足足上百个,整齐地排列着,散发着淡淡的泥土气息。
“这些都是空的酒坛,”陈皓指着酒坛,缓缓说道,“每个坛子上都贴着标签,对应着各位的名字。一会儿,大家按照标签,每户领回一只。”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明白陈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皓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微微一笑,解释道:“这酒坛子,可不是让大家装酒用的。坛口上的封泥,都盖着我特制的陶章——章面刻着‘清浊辨·壬午年七月初七’,里面还嵌了一个小小的凹槽。”说着,他拿起一个酒坛,指着封泥上的印记给众人看,“日后,这坛子若是作了其他用途,我陈皓必有重赏!”
村民们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拿着酒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出于对陈皓的信任,他们还是按照吩咐,各自领回了一只酒坛,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离开了皓记酒馆。
万记酒坊,万富贵正躺在太师椅上,悠哉地摇着扇子。
听闻皓记酒馆的动静,他不屑地冷笑一声:“陈皓这是疯了吗?拿酒坛当棺材埋?真是黔驴技穷!”
入夜,李芊芊的身影穿梭在城中的小巷里。
她身着素衣,头戴斗笠,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夜色之中。
她暗中组织了一批识字的妇人,按照手中的名单,挨家挨户地走访。
“婶子,这是些防潮的草纸,放在米缸里可以防虫。”李芊芊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叠草纸递给一位老妇人。
老妇人接过草纸,连声道谢:“真是谢谢你了,芊芊姑娘。”
李芊芊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老妇人的家。
而就在刚才,她已经悄悄地将一张折叠成细条的纸条,塞进了老妇人领回来的酒坛底部的凹槽里。
纸条上,记录着更楼伪证的摘录、万记行贿的名录,以及村民们被强征粮食的记录……这些都是陈皓反击万记的重要证据。
东村,张大叔放下手中的锄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望着夕阳西下的天空,
“我替你跑东村,他们信我。”张大叔找到李芊芊,主动请缨。
李芊芊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张大叔,您辛苦了。”
张大叔摆了摆手,笑道:“为了能让陈掌柜的皓记酒馆继续开下去,为了能让咱们这些老百姓不再受万记的欺压,这点辛苦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