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抖如筛糠,眼神却坚定还饱含恨意,指着虞瑾大声控诉。
随即,她矛头又立刻转向宣睦:“宣宁侯府虞家的大小姐,老早就和永平侯府的世子定了娃娃亲,年初才因故退亲……我五月下旬离京时,她还尚且待字闺中,而且……”
当面嚼舌根,她本能心虚,又偷瞄了虞瑾一眼。
然后,继续:“她退亲一事闹得太大,当时名声不好,根本没有再度议亲,又怎么可能嫁给你,还……”
到底是诋毁之言,她胆子也没大到无所畏惧,说着,又去偷看虞瑾腹部,声音弱下来几分:“还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女子有孕,至少要一个半月以后把脉才能看出来。
这么算,虞瑾须得是在五月底到六月初那段时间,马不停蹄的定亲成婚入洞房才行。
而现实来讲,不仅虞瑾的身份不允许她如此草率的嫁了,单就冲着她当时刚退亲的那个名声……
也不是那么容易嫁出去的。
何况——
宣睦这人瞧着实在眼生,堂堂宣宁侯府大小姐,难不成真会嫁个名不见经传的商贾?
这些事,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小环,哦不,应该叫芳绫。
芳绫洋洋洒洒一番控诉,最后心一横,虎视眈眈瞪着虞瑾:“你就是宣宁侯府的虞大小姐,难道你还要睁眼否认不成?”
谢掌柜好整以暇看戏到这会儿,方才摆出一副为难神色。
装模作样刚想放下茶盏说两句,便瞧着虞瑾面带笑意率先看向他,质问;“谢掌柜,您怎么说?”
谢掌柜端着茶碗的手,连同表情都同时僵住。
不是,这句话不该是他来问的吗?
他表情快速镇定下来,也挂上处变不惊的笑容:“这……我自然不会听信一面之词,严贤侄的人品我也是信得过的,只不过这个丫头信誓旦旦,倒也不像信口雌黄,反而把我绕糊涂了。”
他面露难色,跟着话锋一转:“或者,您二位给我一个说法?”
说话间,他也在严密观察宣睦和虞瑾二人所有细微表情动作的变化。
两个人,甚至谁都没有慌一下。
虞瑾游刃有余,宣睦……
呃,则是仿佛完全事不关己,就气定神闲站在虞瑾身边看着。
“呵!”虞瑾表情冷了下来,“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背景了,谢掌柜你还想要什么说法?难不成还想看我与一个奴才当面撕扯,给你寻个乐子不成?”
仿佛顷刻之间,她通身上下的气势就与之前截然不同。
若说初见时候,这姑娘只是有些目中无人的骄纵,此时此刻,整个人的气势都凌厉起来,隐隐带着上位者游刃有余的威压。
谢掌柜被她言语气势所慑,表情轻微凝重起来。
说实话,虞瑾这两句话,是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不配质问。
然则,虞瑾随即就又再度转开视线,垂眸看向脚下跪着的芳绫。
芳绫瑟缩了一下身子,目光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