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打量她一遍,问:“没人对你动刑?”
芳绫一时未解其意,之后本能的恼怒:“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怕……”
“严刑拷问”四字尚未出口,就被虞瑾冷蔑打断:“没人动刑逼供,那就是你主动使坏,要对我不利了?”
芳绫一噎,哑口无言。
一开始,她只是诧异虞瑾怎么会跑到韶州来了,还假扮成什么粮商的夫人。
早上确认了虞瑾的身份后,她当时也没想好要不要揭发,结果她心烦意乱埋头往回走时,就撞到了洪管家。
洪管家看她形迹可疑,扣下她质问,她直接就顺水推舟,把虞瑾给揭发了。
也不是她就对苏葭然多忠心,或者对虞瑾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她曾是苏葭然的心腹大丫鬟,还亲自沾手了苏葭然设计虞瑾的各个环节,如今再见虞瑾,她自觉就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我……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芳绫咬紧牙关,强装镇定,“奴婢也想问问,虞大小姐隐瞒身份,诓骗我家老爷,究竟意欲何为?”
“质问我?”虞瑾直接笑了,“你也配?”
她伸手,摸向宣睦腰间。
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宣睦身体反应先于脑子,腰部微不可察一偏,同时捉住虞瑾手腕。
他蹙眉,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虞瑾面无表情,与他视线交汇。
然后,宣睦就后知后觉懂了。
心里无奈,他依旧迟疑犹豫,但只是微不可察的一瞬,便松了手。
虞瑾手指按在他腰侧,腰带的搭扣上。
两人的互动只在须臾,谢掌柜都没当回事,只以为是他们小夫妻间不经意的暧昧举动。
下一刻,就见虞瑾手中乍现一道寒芒,如长虹贯日。
她自宣睦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手起刀落,一道血线随着剑锋飙出。
芳绫甚至没来得及感知到疼痛,便瞪大了眼睛,软软倒在地上。
她颈边飞溅而出的鲜血,划出漂亮的弧度,直泼在远处谢掌柜的鞋尖上。
谢掌柜手中茶盏,终于仓惶坠落。
“你……”他勃然变色,猛地站起,惊骇无比的看着厅中拎着长剑的女子。
虽然暗处藏了不少人,准备一言不合就将宣睦二人当场拿下,可是为了给这两个小年轻制造压迫感,明处就只有他一人。
谢掌柜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夺门而逃。
却看虞瑾随手将长剑递还宣睦,她表情冷淡平静,竟然心平气和的开始解释:“这个丫头是我前未婚夫凌家的逃奴,原名芳绫。她是背主私逃出京的,卖身契有没有被偷出来我不确定,但是押在官府的卖身契书她应该是没胆子去赎的,谢掌柜收留这样的人……要不您叫人进京找官府核实一下此人身份,顺便和永平侯府的人掰扯一下她一奴两卖的烂账?”
这是重点吗?现在的重点分明是人家指控你的身份有问题!
谢掌柜眼角疯狂抽搐,费了好大力气方才勉强维持冷静。
他想佯装若无其事的笑笑,可是只能做到皮笑肉不笑;“虞大小姐言重了,是我一时不察,被刁奴蒙蔽了。”
“来人!”他冲外面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