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秋。
奉天的天空是那种高远而清澈的蓝,几缕薄云如同被扯散的蚕丝。
然而,在这片秋高气爽之下,联合国际总部大厦内的气氛却凝重得如同铅块。
巨大的经济形势图上,原本代表各国经济增长的绿色曲线,如同被一把无形的镰刀拦腰斩断,在代表1927年秋的时间节点上,集体呈现出断崖式的、令人心悸的暴跌,转而由刺目惊心的红色取代,疯狂向下探底。
财政总长王永江的办公室内,气氛更是压抑。
他几乎一夜未眠,眼窝深陷,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办公桌上,来自世界各地的加密电文堆积如山,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内容无一例外——崩溃、暴跌、恐慌。
“首席!”
王永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将一份刚刚汇总的、还带着油墨味的报告递给刚刚赶到的张扬。
“开始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猛烈!”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点着报告上的数据:
“十天前,美士兰纽约华尔街股市毫无征兆地突然崩盘!
股价如同自由落体,成千上万的投机者和小股东瞬间破产,血本无归!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挤兑潮瞬间冲垮了数十家银行!”
“连锁反应已经产生!”
王永江语速极快。
“由于美士兰资本急剧收缩,欧大陆,特别是严重依赖美士兰贷款的德士兰、奥士兰等国,大批工厂因资金链断裂而倒闭,失业率呈爆炸式增长!
英士兰的伦敦交易所紧随其后,同样一泻千里!”
“国际信用体系濒临冻结!
原材料价格暴跌!巴西的咖啡、智利的铜矿、阿根廷的牛肉……价格已经跌穿了成本线!
生产线停滞,贸易订单被大规模取消,海上运输量锐减!”
他深吸一口气,总结道:
“这不再是一次简单的经济衰退,首席!
这是一场全面的、系统性的全球经济危机!
旧有的、脆弱的金融和贸易体系,彻底崩溃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秘书官几乎是冲了进来,脸色苍白:
“首席!总长!紧急消息!美士兰宣布无限期提高所有商品关税,并禁止黄金出口!
英士兰联邦宣布放弃金本位制,英镑大幅贬值!”
“贸易保护主义……他们开始砌墙了!”
王永江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是最糟糕的反应!这只会让全球市场更加割裂,让危机持续更久!”
几乎在同一时间,军事总长张作相和内政总长赵铭也联袂而至,脸色同样凝重。
“大哥!”
张作相快速汇报。
“我们驻外情报站发回消息,美士兰、英士兰本土及各大城市,失业工人和市民已经开始大规模聚集,游行示威正在演变为暴力骚乱!
警察已经无力控制,部分州郡已经开始调动国民警卫队、陆军!”
“欧大陆情况更糟!”
他补充道。
“德士兰近三分之一的工人失业,马克党和特勒西的冲锋队支持者在街头爆发激烈冲突,政局极度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