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大元王朝 游牧民族一统天下（第3页）

4．兄弟反目

札木合是铁木真的盟友，也是劲敌。

铁木真的十世祖孛端察儿曾抢掳了札儿赤兀惕部落的一个名叫阿当罕的孕妇作妻子。札木合是这个孕妇所生儿子的后代；铁木真是孛端察儿正妻所生儿子的后代。说起来，他俩并无血缘关系。

铁木真十一岁时就和札木合结为“安答”（盟友）。札木合送给铁木真一个狍子髀石，铁木真回赠他一个铜灌髀石，以此作为信物。第二次再结安答，札木合送给铁木真一个用牛角钻眼粘成的响髅头（箭头，鸣镝）作信物，铁木真则以一个柏木顶的髅头回赠。后来，铁木真夫人孛儿帖被蔑儿乞人掳去，王汗和札木合发兵三万相救，打败蔑儿乞人，夺回了孛儿帖。战后，铁木真将掳获的一条金带子和自己的一匹多年不生驹的黑鬓马送给札木合，札木合将自己掳获的金带子和一匹白色良马回赠铁木真。这是他们第三次结为安答。从此，他们二人同吃一席饭，同盖一床被，在一起生活了一年有余。

第二年夏天，举部逐水草迁移。铁木真和札木合一块儿骑马来到山崖上。札木合说：“铁木真安答，牧马者要靠山支帐，马群能在帐房附近就方便一些；放羊的要临水而居，和羊群在一起就便于饮食。不知您以为如何?”铁木真不解其意，没作回答，怅然而归。

回家后，他把札木合的话告诉了母亲诃额仑和夫人孛儿帖。诃额仑一时也猜不透札木合的意思。孛儿帖说：“听说札木合安答性好厌旧，他现在已开始厌弃我们。不如趁早友好地分开，免得将来是非。”诃额仑和铁木真一听有理，于是命令部众兼夜西行，脱离札木合而去。

铁木真在1189年被蒙古乞颜部贵族推为可汗，订立制度，分派官职，组成一支以那可儿（伴当，亲兵）为核心的精悍队伍，摆出一副称雄草原的架式。札木合自然不能容忍一个新的强大势力来与他争夺蒙古部众。于是，以札木合的族弟给察儿劫掠铁木真的马群而被射死为导火线，爆发了一场蒙古部落贵族之间的战争。札木合组织包括自己札答兰部在内的十三部部众，共三万人向铁木真发起进攻。不料有个想投靠铁木真的札木合部下亦乞列思人得知消息，马上报告了铁木真。

得到这个消息，铁木真由衷感谢并重赏了亦乞列思人。尽管此时面临大敌，他也不会忘记报答对他做出过贡献的人们。铁木真立刻组织部众准备迎战。

但札木合三万人的兵力对铁木真是个重大的考验。他虽然早已对这场预想中的战争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心头仍然不免沉甸甸的。他召集了自己的几位亲信将领博儿术、木华黎、速不台、忽必来、赤老温等以及自己的四个弟弟商量对策。他们选择了一个天然的防御地点哲列谷迎战札木合。那里是沼泽地形，骑兵也不容易冲击起来，也可防止他们背后追杀。

铁木真将自己的部众组成十三翼（古列延，或译圈子）迎敌。十三翼中只有那可儿和怯薛是铁木真直属的部众，其余大部分是与孛儿只斤一乞颜部有血缘关系的部落或氏族。这样，铁木真也凑成了三万兵力，分为十三个营前往应战。铁木真和札木合在哲列谷的答兰版朱思（今蒙古温都尔罕西北）遭遇，恶战一场，结果铁木真溃败。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十三翼之战”。

失败后的铁木真，只得向西奔逃，一逃便逃了300余里。逃到了斡难河上游的狭地。札木合则在得胜之后也不放过泄愤的机会，将那些亲铁木真的部族族长捉来活煮，据说煮了70多锅。这种暴行引起了很多部族的不满，许多札木合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纷纷离开札木合来投效铁木真。铁木真虽吃了败战却赢得民心，转祸为福，壮大了自己的力量。这第一次大战孰胜孰负，倒是值得评说。札木合不但没有因此感觉到危机，反而集中十一个部族，自称“古儿汗”（即菊儿汗，意为众汗之汗）。札木合的这些措施和他的骄傲自大的个性也造成了他之后的失败。对铁木真而言，这是自己主持的第一次战役，虽然大败，却得了民心，离他得天下也就不远了。

5．成吉思汗

铁木真击败王汗后，面前有两个敌人乃蛮部和塔塔儿人。这两个敌人一个是强大的草原部落，必须要消灭的对手；一个是和他有着杀父之仇，因此消灭他们也势在必行。铁木真开始策划吞并乃蛮的战争。1202年，铁木真全歼了残余的塔塔儿人。1204年，铁木真消灭了乃蛮太阳汗的斡鲁朵。铁木真最后逐一击溃强敌，统一了蒙古高原上的游牧部落，成为蒙古高原最大的统治者。从此，铁木真的威名震动了蒙古高原，其他部落再也不敢同他争锋了。这样，铁木真基本完成了统一全蒙古的大业。

1206年春，各部落首领在斡难河源头召开忽里勒台（大聚会的意思），萨满教徒阔阔出代表长生天“批准”铁木真称汗，加号成吉思汗，宣布：“长生天派遣铁木真统治万民”云云。由此，铁木真登上了蒙古帝国大汗的宝座。

阔阔出何许人也?其名或曰“帖卜腾格里”，汉语即“通天”的意思。他声称能上天通言，预卜吉凶，即是长生天在人间的代言人，故人称“通天巫”。他也是孛端察儿的后代，和成吉思汗本是“一家子”。阔阔出的父亲叫蒙力克，是晃豁坛部人，曾是铁木真父亲也速该的仆人。也速该死后，蒙力克曾受“托孤”之重，所以铁木真兄弟呼之为“父”。桑昆以许亲为名，欲加害铁木真时，首先被蒙力克识破。铁木真由是大为感激，在登汗位时，对蒙力克说：“生则与共生之，长则与共长之。汝乃有庆有福，有几多功德者也。”于是把蒙力克封为第一个千户长。

蒙力克有七个儿子，老四阔阔出就是当时令人生畏的巫师。蒙古人原信萨满教。这是一种原始的宗教，信仰万物有灵，尤其信仰“天”。“天”是至高无上、永恒不灭、力量无穷的，这就是后来元朝诏敕中总要写在前面的“长生天”。阔阔出就用它来装神弄鬼，要和成吉思汗平起平坐，甚至向成吉思汗提出有关军国大事要和他商量后才能定夺。因有父亲和自己的功劳，加上六个兄弟的支持，阔阔出越来越有恃无恐、肆无忌惮。成吉思汗当然需要阔阔出来愚弄百姓，巩固汗位，但又不能容忍阔阔出伸手揽权。所以，对他的处置不能不谨慎。

阔阔出七兄弟无故殴打了成吉思汗的胞弟合撒儿，成吉思汗不但没有惩治阔阔出，反而相信他的胡言乱语，认为合撒儿要篡汗位，审讯了合撒儿。在某种意义上讲，这表明成吉思汗对神权作了让步。

阔阔出的神权得到巩固，在俗人中，他的“威望”也在提高，许多原是成吉思汗的属民投靠了他。成吉思汗的幼弟帖木格斡惕赤斤的属民投靠阔阔出的更多。斡惕赤斤遣亲信莎豁儿出面要人。阔阔出不但不放人，反而叫人把莎豁儿痛打一顿，并在他背上架上一副马鞍，让他爬着回去，以示侮辱。斡惕赤斤见状大怒，第二天亲自到阔阔出处要人，说：“你把我的使者痛打，当成畜牲来羞辱，我不计较。今天我亲自来索回属民，你该同意吧!”阔阔出七兄弟将斡惕赤斤团团围住，扬言要打斡惕赤斤。斡惕赤斤在这位长生天代言人的面前软了，被迫说了一句“我让莎豁儿来要人是错的”。阔阔出步步紧逼，说：“知道过错就跪下忏悔。”斡惕赤斤无奈，只好乖乖地跪在阔阔出面前。

第二天清晨，成吉思汗还没起床，斡惕赤斤就闯入他的营帐，扑通一声跪在床前，哭诉他受到的侮辱。成吉思汗听完幼弟的哭诉，一言未发。成吉思汗的妻子孛儿帖，从床上欠身起来，大声对成吉思汗说：“阔阔出兄弟怎么敢这样胆大妄为?前些日子，他们殴打了合撒儿，现在又让斡惕赤斤跪下赔罪。如此放肆，成何体统?他的眼睛里还有陛下吗?现在陛下健在，他都敢打您的胞弟，一旦山陵崩，他还会让我们的子孙生存吗?到那时全境百姓将归何处？陛下怎能看他残害您的胞弟而无动于衷呢？”孛儿帖越说越伤心，啜泣不止。听完孛儿帖的话，成吉思汗十分震惊，如梦初醒。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蒙古帝国正受到威胁。于是，他对斡惕赤斤说：“今天阔阔出来参见我时，听凭你的处置。”斡惕赤斤依言起身，拭泪而出。

他找来三个大力士，向他们授意后，专等阔阔出等人的到来。不一会儿，蒙力克偕同七个儿子来拜见成吉思汗。阔阔出刚坐下，斡惕赤斤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声说：“昨天你要我跪下求饶，今天咱们就较量较量。”说着把阔阔出往外拖。阔阔出也不示弱，还手抓住斡惕赤斤的衣领，二人在帐内扭作一团。阔阔出的帽子被打掉，落在炉灶旁边。蒙力克拣起来，用鼻子闻了一下，揣在怀里，他已经感到了一种不祥。成吉思汗说：“你们要较量勇力，就到帐外去。”斡惕赤斤把阔阔出拖到帐外。三个在帐外等候的力士一拥而上，把阔阔出拖到远处，折断了他的腰，将尸体扔到车群东边的一个角落。斡惕赤斤回来对成吉思汗说：“阔阔出昨天让我服罪，今天我要和他较量勇力，他却不敢，躺在地上耍赖，不肯起来。哼，真是平庸之辈。”蒙力克感觉到儿子已经死去，便含着眼泪对成吉思汗说：“呵，陛下，从大地如土块时，江河如小溪时，我就随陛下创业了……。”话未说完，蒙力克的六个儿子已明白怎么回事，堵住帐口，把成吉思汗围在中间。成吉思汗见势危急，大声说：“滚开!让我出去!”说着，冲出帐外，喝问：“卫士何在?”卫士应声而至，迅速围了一道人墙，把成吉思汗遮蔽在里边。蒙力克六子见无机可乘，也只好收敛气焰，狼狈而回。

成吉思汗见阔阔出已死，命人取来一顶青帐，把阔阔出的尸体放在上面。然后命人移入营帐，关门塞窗，派人严守。三天后的早晨，天窗自开，尸体不翼而飞。成吉思汗对人说：“阔阔出无故殴打并无理谗谮我胞弟，故而不得天佑，长生天将他的尸体和灵魂统统收回去了。”

成吉思汗又把蒙力克叫来说：“你教子无方，致使他们想和我平起平坐。阔阔出自招其祸，罪有应得。你们犯上的罪行，本应处死。但我已许过你‘九罪不惩’，朝令夕改，会惹人耻笑，所以我暂息雷霆之怒，仍遵前言，赦免你们父子。如果你们早些谨慎行事，有谁能比得上你们家的荣华富贵！”蒙力克唯唯而退。从此，蒙力克家族的势力渐衰。

强大帝国

在铁木真的领导下，蒙古族逐渐强大起来，成为中国北方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成吉思汗之孙忽必烈即汗位后，将统治中心由漠北草原移入汉地，在大都（今北京）建立起元王朝，并大力推行汉法，使大蒙古国面目一新。蒙古族以其强大的武力，发动了数次大规模的西征，战火燃遍西亚和东欧，灭掉了40余个国家，建立了横跨欧亚的庞大帝国。蒙古人改变了整个亚欧的历史，也促进了欧洲和近东的军事革命。

1．三次西征

蒙古建国后，以成吉恩汗为首的蒙古贵族不断发动掠夺战争，用兵的主要方向是南下与西征，南下攻击的主要目标是南宋和金朝，西征则是公元13世纪上半期蒙古帝国征服中亚和东欧的战争。蒙古西征共有3次，第一次是1217年至1223年成吉思汗西征，第二次是]234年至1241年拔都西征，第三次是1253年至1258年旭烈兀西征。成吉思汗和他的继承者以骠悍的武功征服了亚欧地区，以蒙古为中心，建立起由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伊利汗国组成的横跨亚欧大陆的庞大帝国。

在蒙古铁骑向西挺进的征程上，首当其冲的是地处中亚的花剌子模国。花刺子模是中亚古国之一，位于阿姆河下游。其王号花剌子模沙（波斯语，意为王）。它摆脱了西辽和墨尔柱帝国的统治之后，发展成为伊斯兰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铁木真攻入金国的消息传到中亚后，花剌子模国国王摩诃末为证实这一消息并探听蒙古实力，在嘉定八年（公元1215年）底，派以巴哈丁刺只为首的花刺子模使团到达中都，亲眼目睹了战争带来的惨状。

铁木真在驻营地款待了使者，并提议：“朕为东方的统治者，沙就为西方的统治者吧。我们双方保持和平友好的关系，要允许商人自由通行，进行贸易。”当时铁木真并无征服西方的计划，只是着意于通过贸易获得异国物品。他曾颁布一道法令：凡商人至其境者，将保证其安全营业；凡有贵重物品，需先送到他那里由他选购。

铁木真也派出使团携带大量贵重礼品去花剌子模回访。

嘉定十一年（公元1218年）春，使团到达河中，转达了铁木真愿与花剌子模缔结和约、互通贸易的旨意。

摩诃末于夜间单独召见使团首领马哈木，探问铁木真的虚实。马哈木谎称铁木真的军队数量装备与花剌子模不能相比，明显处于劣势。这正符合摩诃末自恃强大的狂妄心理，他听后非常满意，答应与铁木真缔结和约。

随蒙古使团一起出发的蒙古商队共450人，他们用骆驼驮载金银、丝绸、毛皮等到达花剌子模边境城市讹答剌。讹答剌长官亦难出贪图商队财物，竞诬指他们为间谍，将他们扣押起来，然后写信报告摩诃末。摩诃末命令将商人全部杀掉，货物没收。

铁木真闻讯后，流下了愤怒的热泪，决意兴兵复仇。他派三个使臣到花剌子模指责摩诃末背信弃义，并要求交出凶手亦难出。摩诃末严辞拒绝，下令杀死为首的使臣，将其余两个剃去胡须，驱逐出境。胡须对伊斯兰教徒来说是权力的象征，割掉它就是奇耻大辱。不斩来使、不杀说客是国家间交往的惯例。自己的使节蒙此厄运，雄狮一样的铁木真再次被激怒了。他登上山巅摘下冠帽，祈祷达三天三夜，求神灵佐助，决计攻伐花剌子模。

公元1219年，成吉思汗为了肃清乃蛮部的残余势力，以及消灭西域的强国花刺子模，借口花剌子模杀死蒙古商队及使者，亲率二十万大军西征。他的四个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以及大将速不台、哲别随行。蒙军长驱直入中亚后，于1220年攻占了花刺子模的都城撒马尔干，其国王西逃，成吉思汗令速不台、哲别等穷追不舍。因此蒙军便西越里海、黑海间的高加索，深入俄罗斯，于1223年大败钦察和俄罗斯的联军。成吉恩汗又挥军追击花剌子模的太子札阑丁，在印度河流域将其打败。蒙古军队越过高加索进入顿河流域，出兵欧洲。公元1223年在迦勒迦河决战，大败突厥与俄罗斯联军，俄罗斯诸王公几乎全部被杀。此后蒙古军队班师而回。

成吉思汗去世后，蒙古西征的步伐并没有停止。公元1234年，窝阔台召开诸王大臣会议，决定继承成吉思汗的事业，继续西征。窝阔台派兵分别攻打波斯和钦察、不里阿耳等部，基本上征服了波斯全境。

公元1235年，由于进攻钦察的军队受阻，窝阔台决定派强大西征军增援，术赤之子拔都、察合台之子拜答儿、窝阔台之子贵由、拖雷之子蒙哥以及诸王、那颜、公主驸马的长子参加这次远征，由拔都总领诸军。次年，诸军会师西征，进攻位于伏尔加河中游的不里阿耳，大将速不台征服不里阿尔。公元1237年，蒙古诸军进攻钦察，蒙哥斩杀其大将八赤蛮，里海以北地区被蒙古军队占领。拔都率军大举入侵俄罗斯，公元1237年底攻占梁赞、莫斯科等14城，

公元1238年2月攻陷弗拉基米尔，次年又攻陷基辅。公元1240年，蒙古军队进攻孛烈儿（今波兰）、马扎尔（今匈牙利）。公元124L年4月，蒙军攻占克拉科夫、里格尼察等城，大掠摩拉维亚等地。拔都亲统三路大军大败马札儿军，其国王逃走，蒙古军队攻掠亚得里亚海东岸及南欧各地。这年年底，窝阔台死讯传到军中，拔都率军从巴尔干撤回伏尔加河流域。拔都率本部以撒莱为都城，在伏尔加河畔建立了钦察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