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巨册正在烈焰中焚毁,封面篆文清晰可辨:“生死簿”。更骇人的是,簿页上多个名字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十二个带编号的容器标记。其中一行赫然写着:“戌七——归位倒计时:七日”。
“戌七是肖尘。”苏曼声音发紧,“他们不是抓他,是在等他主动走进去。”
赵继伟死死盯着那行字,忽然发现火焰深处还有隐藏痕迹。他抹了把脸,将精血涂在眼皮上,再看时,火中浮现出一行小字:“容器归位,三才始启”。
“又是三才。”他咧嘴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咱仨加起来,是不是还能凑个满汉全席?”
苏曼没接话,她蹲下身,从药箱底层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些灰白色粉末洒向画作。粉末遇火即燃,显出新的文字:“第三器物已激活,命源绑定:赵氏血脉”。
空气凝住了。
赵继伟低头看着自己还在滴血的手,忽然笑了:“合着我才是那个压轴的祭品?早说啊,我上个月生日都没人送蛋糕。”
苏曼一把拽过他手腕,用麻绳紧紧缠住止血。她的手很稳,可指尖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墙上画作突然震动,燃烧的生死簿影像开始扭曲。火焰中浮现出一片荒地,枯树如骨,乱葬岗的轮廓依稀可辨。而那支画笔,笔尖缓缓转向南方,像被什么力量牵引着。
“它在指路。”赵继伟喃喃。
“不是指路。”苏曼盯着画中景象,“是召唤。肖尘的魂丝还连在这支笔上,他在用最后一点意识告诉我们——”
话未说完,铜镜猛然一震,镜面裂痕深处渗出细小血珠,竟与玉珏共鸣,发出低鸣。镜灵的青影缩回镜背缝隙,只剩一句飘忽的叹息:
“红莲开时,阴阳皆焚。”
赵继伟抬手抹掉嘴角血迹,将玉珏塞进怀里,另一只手握紧铜镜。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左手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筋。
苏曼站起身,药箱扣紧,瓷瓶握在掌心。她没再劝他停下,只是默默将一颗苦丸含进嘴里,压住内息翻涌。
画笔悬在半空,笔尖滴落一滴红墨,落在地面,迅速渗入砖缝,像活物般蜿蜒爬行,直指门外。
赵继伟迈出一步,道袍下摆扫过那道血痕。
苏曼跟上,药箱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他们谁都没回头看那幅燃烧的画。
画中,生死簿的最后一行字正缓缓浮现:“三才齐备,逆轮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