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消失的班机
1987年11月29日凌晨,巴格达国际机场笼罩在一片寒冷的雾气中。大韩航空858次航班的波音707客机静静地停在跑道上,等待着它的最后一次飞行。这架编号为HL-7406的飞机已经服役16年,机身上的油漆有些斑驳,但在机场灯光的照射下仍然泛着金属的冷光。
飞机上共有115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其中104名是乘客,11名是机组人员。这些乘客中,大部分是在中东地区工作多年的韩国劳工,他们怀揣着辛苦攒下的血汗钱,期待着回家与亲人共度新年。飞机上还有一名韩国外交官及其妻子,他们刚刚结束在巴格达大使馆的工作,准备返回祖国。
凌晨0点左右,随着机长的一声令下,858次航班缓缓滑向跑道,然后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冲向夜空。飞机预计将途经阿联酋的阿布扎比和泰国的曼谷,最终抵达韩国汉城的金浦机场。
飞行一切正常,直到上午10点31分,当飞机进入缅甸航空管制空域时,机长向地面报告了飞机的高度和预计到达时间。"高度米,预计11点21分到达韩国。"这是地面控制人员听到的最后一次来自858次航班的声音。
然而,就在飞机起飞9小时后,当它飞至安达曼海上空,距离缅甸仰光以南约220公里的海面时,飞机的信号突然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泰国曼谷的廊曼机场一直没有等来858号班机,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将消息反馈到了韩国方面。
起初,韩、缅、泰三国航空管制部门认为飞机可能是因为出现故障导致了迫降。在锁定飞机消失的区域范围后,三国立即展开了联合搜索行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希望逐渐破灭,所有的通讯尝试都没有得到回应,858次航班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12月10日,也就是飞机失踪后的第11天,缅甸搜救人员终于在安达曼海海域和缅甸伊洛瓦底省以及孟邦省海岸发现了飞机的残骸。这些残骸包括烧焦的皮革碎片、半本泡烂的护照,以及一个炸得只剩外壳的"松下收音机"。
经鉴定,这些残骸正是失踪的大韩航空858次航班的部件。但令人疑惑的是,飞机残骸的破碎程度,以及乘客遗体几乎无法找到全尸的情况,表明这不是一次普通的飞机故障,而是一次剧烈的爆炸导致的灾难。
更为奇怪的是,如果飞机真的发生机械故障,机组人员应该有充足的时间与航空管制人员联系,发出求救信号。然而,在整个失踪过程中,858次航班没有发出任何预警,也没有发出任何求救讯号。
这一系列异常情况引起了韩国当局的高度重视,他们开始怀疑这可能不是一起普通的空难,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恐怖袭击。
二、神秘的"父女"
就在韩国、缅甸和泰国三国联合搜寻失踪的858次航班时,一个意外的发现让调查方向发生了重大转变。
12月1日上午,在距离阿布扎比约700公里的巴林王国机场,海关人员发现了一对形迹可疑的"日本父女"。父亲自称蜂谷真一,69岁;女儿自称蜂谷真由美,27岁。他们持日本护照,准备搭乘约旦航空公司的班机前往意大利罗马。
然而,日本驻阿布扎比使馆事先得到情报,称蜂谷真由美的护照系伪造。日方迅速通知巴林机场出入境管理局,将已办完乘机手续即将登机的蜂谷真由美和蜂谷真一拘留。
当海关人员检查这对"父女"的行李时,发现了两张29日罗马直飞巴林的机票。令人疑惑的是,他们并没有乘坐这次航班,而是乘坐了刚刚失踪的KAL858次航班。
在询问过程中,蜂谷真一和蜂谷真由美声称他们是父女关系,但两人外貌并不相似,而且他们均讲一口流利的朝鲜话,男人还会讲日语。这些异常情况引起了巴林警方的警觉。
随后,两人提出要求吸烟。获准后,他们咬开香烟过滤嘴中的胶囊丸,吞下了里面的东西。警方发现这是剧毒氰酸钾,两人立即被送往医院抢救。
蜂谷真一抢救无效,于当天上午10时死亡。而蜂谷真由美则是假装吞进胶囊丸后,又偷偷吐了出来,并无大碍。这一发现让巴林警方确信这两人与858次航班失踪事件有着密切联系。
经日本外务省确认,蜂谷真一的护照也是伪造的。日本警方在查证中发现,死者蜂谷真一的真名为李京雨,韩国济州岛人,1948年参加济州岛暴动。韩国当局认定其为共产分子后,他带着家属偷渡到日本,住在山口县。
这些发现让韩国当局意识到,858次航班的失踪可能与朝鲜特工有关。因为在行动败露后惯用氰化钾自杀,是朝鲜间谍的典型特征。
12月15日,在韩国国家安全企画部(安企部)的严密警戒下,蜂谷真由美被引渡到韩国。当她抵达汉城金浦机场时,两臂分别被保安人员从两侧夹紧,嘴也被防止自杀用的胶带死死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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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被带到位于汉城郊外的"南山地下审讯室",接受韩国有关机构的长时间审讯。这个神秘的女子究竟是谁?她与858次航班的失踪有何关系?她背后是否有更大的阴谋?
三、真相的浮现
在南山地下审讯室,面对韩国调查人员的审问,蜂谷真由美一开始表现得非常顽固。她坚称自己是日本人,后来又声称自己是偷渡去日本讨生活的偷渡客。当这些谎言被揭穿后,她甚至声称要在监狱自尽。
韩国侦讯人员并没有使用酷刑,反而对她很温和,允许她看电视,甚至陪她到汉城街上随处逛逛。这种怀柔政策逐渐软化了蜂谷真由美的心理防线。
一天,在一次看似随意的谈话中,检察官用中文问她:"你在日本用的电视是什么品牌?"
"杜鹃!"蜂谷真由美脱口而出,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杜鹃"是当时朝鲜唯一生产的电视品牌,从未出口到日本。这个回答彻底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在铁证面前,蜂谷真由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所犯下的罪行。她真名叫金贤姬,1964年出生于平壤,父亲是朝鲜外交部官员。16岁时,她被朝鲜当局选为特工,在"东北里招待所"接受了搏击、射击、爆破等训练。
金贤姬曾持伪造的日本护照,到广州和澳门学习中文和广东话。她不仅精通日语,还能说流利的中文和广东话,这使她能够在不同国家之间自由穿梭而不被怀疑。
在审讯中,金贤姬详细供述了她和搭档金胜一(即蜂谷真一)如何炸毁858次航班的全过程。他们的任务是由朝鲜劳动党对外调查部李部长直接下达的,并且有金正日的亲笔命令。
根据金贤姬的供述,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1987年11月,她和金胜一假扮成一对日籍观光父女,前往中东,搭上大韩航空858班机。他们巧妙地把伪装成酒的液体炸弹带上飞机,炸弹上安置了9个小时后才会爆炸的装置,然后在阿布扎比下了飞机。
这个精心设计的时间延迟,确保了炸弹会在飞机飞越安达曼海上空时爆炸,而他们已经安全离开飞机。
金贤姬的供词解释了为什么858次航班会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突然从雷达上消失,也解释了为什么飞机残骸显示出爆炸的痕迹。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机械故障,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恐怖袭击。
为了验证金贤姬供词的真实性,韩国调查人员进行了一系列技术分析。他们检查了飞机残骸,发现了明显的爆炸痕迹,包括严重的灼烧和冲击波变形。这些证据与金贤姬描述的炸弹特征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