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炉膛敞着口,内里只剩一簇暗红的核,像打盹的兽,偶尔吐出半口温热。 我蹲在炉门前,把最后一盘硅片缓缓拖出—— 铁盘与砖面摩擦,"沙——"声拖得老长,像替这座旧农机厂,磨亮一条新生的喉咙。 林静摘了眼镜,用袖口擦镜片,白雾立刻蒙住她的眼,"五百只,全数合格。" 她声音低,却像给黑夜敲了一记小锣,"咚"一声,撞在我耳膜,又回荡在胸腔。 聂小红把绝缘杆横在肩头,杆尾挑着一只破旧的马灯,灯罩被火烤出裂纹,光从裂缝漏出,像一捧捧碎金,落在她耳廓的疤上,"下一步,让铁开花的声音,传遍整条街。" 我点头,指尖却下意识摩挲着一只刚封装的晶体管—— 铝壳冰凉,棱角在皮肤下压出浅坑,像要把自己嵌进我的血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