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芸菡笑了,背着手走过去:“你怎么跟来了?”
卫元洲看一眼山庄的方向,含笑道:“姑娘来这里,是为了买木?”
郑芸菡觉得他在玩把戏,索性跟他玩:“正是。”
卫元洲:“所谓何事?”
郑芸菡:“家中有喜。”
卫元洲遗憾摇头:“可惜。”
“可惜什么?”
卫元洲:“可惜姑娘买不到了,这里所有的木材,已经被本王买下。姑娘家中有喜,本王家中有急,还是本王更需要这料子一些。”
郑芸菡佯装生气:“你这是什么道理!”
卫元洲:“本王的娇妻,为了这批木料不知所踪,本王只能抢先一步带走所有货,兴许娇妻会自己找来。”
郑芸菡想笑,又忍住,叉腰道:“你夫人要这个,你就全买了,也太不近人情了。若我一定要买,不知王爷可否通融?”
卫元洲点头:“好说。”他拍拍身边的大黑马:“姑娘与我赛一场,若赢了我,便由姑娘买去。”
郑芸菡一听就来劲了,她伸出手,樊刃恭敬地将她的小白牵来。
郑芸菡握住缰绳,摸摸自己的小白,“王爷可想好了,我这匹马,可不输王爷那匹。若是叫你夫人知道你赛马输给一个姑娘,还把她要的东西让给这姑娘,怕是要与你闹起来。”
卫元洲从善如流:“那太好了,本王就喜欢她与我闹。”他站直身子,对她抱手作请:“请姑娘成全。”
郑芸菡慢悠悠的捏住马鞭,忽然翻身上马,扬鞭绝尘,只留一串缥缈尾音:“我赢定啦——”
卫元洲看着绝尘而去的小姑娘,笑了一声:“让你先跑,你也赢不了。”话毕,他目光一肃,跟着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宽敞的山道上,两匹实力相当的骏马一前一后奔驰,山间晴朗略过的风,吹到长安城内时,变作了一阵急来的太阳雨。
行人纷纷小跑,摊贩匆忙遮蔽,一个高大的男人手搭凉棚抵在额头快步前行,原本想要一鼓作气冲回去,可雨来的又急又凶,终是绊住了他的步子。
男人脚下一顿,转身躲进一家书社,抖落一身雨水。
“呀。你这人,雨水把咱们的书册都打湿了,这是今日刚上的新货!”新来的伙计火急火燎的冲过来护住新货,气得不轻。
赵齐蒙扭头看他,因为沾了雨水,他脸上的疤痕露了出来,伙计一看,只觉得他凶狠无比,脸上的疤痕说不定是哪里的逃犯,吓得面无人色,连忙去找管事。
书打湿了就皱了,不好卖。
原本是新货才摆在最外面,没想到会有急雨。
伙计怕东家责怪,又不敢招惹这个男人,快急哭了。
赵齐蒙耳力好,瞅一眼被自己甩湿了的书册,随手取了一本。
“哎,你……”伙计刚张口,赵齐蒙冷笑一声:“你这多少本,老子全买了。”
一出口,匪气更重了。
伙计和掌事对视一眼,只觉得来者不善。
这时,一道女声从里面传来:“好大的口气,是不是有多少存货,你都买了?”
赵齐蒙循声望去,不由一愣:“是你?”他退出几步,又走回来:“原来这就是你们杭家的书社。”
赵齐蒙因为工部的事,与杭宁接触许多,听闻他姐姐是长安城开书社的,若非今日一阵急雨,他还真不会留意。
杭若抱着手,目光落在他脸上。
赵齐蒙接连被人盯,这才意识到疤痕露出来了。
他嗤笑一声,扔了手里的书:“抱歉,赶路疾行,把你这个弄皱了,多少钱,我赔。”
他也曾是个读书人,知道读书人爱书的心思。
杭若看一眼打湿的书,又看一眼掌柜:“书册潮湿,熨一熨就好了,一场急雨,也不能怪赵大人。”
一听杭若的称呼,伙计们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