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贤安回答得很坚决,但心里其实很想去。他怕说多了自己被说动,马上又说:
“今年的油卖完了没有?”
“卖完了。”
文贤安换了话题,文贤莺眼看就要盈眶的泪水,一下子又消退了回去。
文贤安又打了个哈欠,有点担忧的说:
“今年你们不加洋烟菜粉,油肯定不那么好吃,他们吃过就知道,到了明年,估计就不好卖咯。”
石宽带她去烧那些洋烟菜时,可是不告诉任何一个人的,出来后,还换了一把大锁。现在大哥是怎么知道今年榨油不加洋烟菜粉的?
文贤莺想问清楚,又觉得没必要,索性不答,只是说道:
“你不想去我家过年,那我也不拽你去,要是有什么事,叫阿海过去告诉一声,我回去了。”
“好,让孩子们大年初一来给我拜年,我红包都准备好了。”
文贤莺走了,文贤安却有点想流泪。
他回到房间,搓了一粒鸦片丸,填进了烟嘴里,点亮那烟灯。
抽完了鸦片,他仰躺在床上,目瞪口呆,并没有进入到奇幻的世界里。
他在想,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最重要的是亲情。夫妻之间可以反目成仇,亲情却是挥刀都斩不断的。
他想起了文贤昌,文贤昌比他小近两个月,按照他们文家的规矩,不能正统继承文家主业。要是没有这破家规,或者是文贤昌比他大两个月,那他们文家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是继承了文家的主业,可又有什么用?现在心甘情愿让给石宽,自己看都不想看了。
没有了财产和金钱的困扰,他和文贤莺回归到最纯粹的手足之情上。早没有这些牵绊,和文贤昌还有文贤贵,也都能这样互相牵挂的相处着。
亲情啊,只有在这种时候,才那么的让他觉得珍惜。
不管文贤安怎么想的,年还是照样的过。龙湾镇在这青山怀抱里,又一次辞旧迎新。
正月初二,冬生来到了文贤家,还带来了一包饼,嘴巴甜甜的叫着贵叔黄婶。
以前的连三平,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这种礼节方面的,还没冬生一个半大小伙懂。这么多年了,过年来到都没带过东西,就知道等红包。
现在冬生只是带来了一包硬饼,就足以让黄静怡刮目相看,本来是准备给一个普通下人的红包的,临时换了一个给亲戚家小孩准备的红包。
黄静怡还破天荒的找了一块布出来,递给了冬生。
“这块布放在家几年了,你拿着让人给你缝一身衣裳吧。”
“谢谢黄婶。”
冬生满心欢喜,他不知道黄静怡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姓黄。本来应该称呼太太的,可文贤贵让他叫贵叔,他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叫黄静怡为黄婶。
这正合黄静怡的意,她对那些太太呀奶奶呀的叫法,其实并不那么喜欢。心里一高兴,又多说了几句,指着连三平原来住的侧屋说话:
“以后你就住这边吧,自己打扫一下,住进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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