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仁宫内,皇后却是气了个半死。
安陵容被赐死的消息传来时,皇后正坐在窗前整理着纯元皇后的遗物。
这些东西,她时不时的就拿出来看看,有时候是为了提醒皇上,有时候却是为了提醒自己。
可如今,自己的一枚枚棋子接连折损。
祺贵人失宠,安陵容倒是更惨。
皇后看着纯元皇后的那些遗物,忽然笑了。
明枪暗箭都伤不了富察明舒分毫,那便只能以身入局,赌上一把。
皇后缓缓抬眸,看向侍立在一旁的绘春,招了招手。
绘春连忙上前,皇后附在她耳边,低声低语了许久。
绘春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娘娘,万万不可!这太冒险了!”
“冒险?”皇后冷笑一声,“本宫已经没有退路了。”
绘春浑身一颤,看着皇后眼底的疯狂,终是含泪磕了个头,哑声道:
“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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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清晨,景仁宫里忽然骚乱了起来。
彼时皇后正用早膳,她虽然实际上是被皇上禁足在此,但好歹是堂堂皇后,吃食上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此刻,皇后刚用了几口燕窝,便忽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一口黑血猛地喷溅出来,溅在明黄的膳布上,像是绽开了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皇后的身子晃了晃,直直地栽倒在地,面色惨白如纸,唇瓣乌青,只有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证明着她尚存一丝气息。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养心殿。
皇上闻讯,脸色骤变。
纵使他对皇后早已存了芥蒂,早已厌弃了她的阴鸷狠毒,可她终究是大清的皇后,是纯元的亲妹妹。
于是皇上带着苏培盛,快步朝着景仁宫赶去。
殿内,皇后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气息奄奄。
太医们围着她,有的施针,有的把脉,个个面色凝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绘春跪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见皇上进来,连忙膝行几步上前,重重地磕着头,额头撞在金砖上,很快便磕出了青紫的痕迹。
“皇上!您可要为娘娘做主啊!”绘春的声音嘶哑破碎,“娘娘今日晨起还好好的,谁知刚用了几口御膳房送来的燕窝粥,便突然吐血昏迷!这粥里一定是被人下了毒!”
皇上的目光沉沉,缓缓扫过桌上那碗剩下的燕窝粥,而后让太医验毒。
银针刺入,不多时果然带上了黑色。
皇上胸中的怒火陡然升腾,厉声喝道:
“传朕旨意,彻查此事!御膳房经手这碗燕窝粥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御膳房的宫人很快被侍卫押到殿内,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负责熬煮燕窝的小顺子,被侍卫揪着衣领,狼狈地推到皇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