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御花园的小西湖,子午等人又在宋高宗的宴会上来回穿梭,岳飞执拗不过,不好抗旨不遵,也前来陪同。
宋高宗只字不提出师北伐,岳飞好几次插话,宋高宗都并不理睬,只是让他喝酒。岳飞闷闷不乐,宴后心灰意冷而去。
赵香云想问九哥为何不给岳飞建府邸,黄叶马上阻拦下来,示意赵香云不可鲁莽。赵香云只得作罢。子午四人与黄叶、黄香、赵香云放心不下,就抵达岳飞府邸,予以探望。
岳飞苦笑道:“我看,还要回郾城去,要偷偷摸摸回去。不可大张旗鼓,如若不然,就怕那些主和派又蛊惑人心,胡作非为了。如今形势逼人,不可沾沾自喜。郾城虽说大捷,但金军并未退去。他们在虎视眈眈,伺机而动。我等如若不枕戈待旦,后果不堪设想。每次回临安府,见西湖上那些达官贵人的画坊飘飘荡荡,琵琶声声传向远方,我就心如刀割,痛心疾首。毕竟靖康之耻,我大宋还没有报仇雪恨。黎民百姓苦难深重。如若我们不出师北伐,就无颜见家乡父老了。中原毕竟是故乡。列祖列宗的陵寝都在那里,岂能弃之不顾?”
听了这话,众人面面相觑,点点头,黯然神伤。
黄香道:“不错,我们要偷偷摸摸回去。如若不然,兀术突袭,我们就坐以待毙了。”
岳飞叹道:“小丫头,你回到襄阳,要照顾好黄大人。黄大哥年事已高,你们两个女儿,总要有一个留在他身边才好。也好有个照应!他与我是多年的挚友了,这些年也多亏他的鼎力支持,如若不然,襄阳六郡的恢复也难上加难。郾城大捷的粮草也难以为继!这都是他大大的功不可没,这些我也在皇上跟前提起过。皇上也心知肚明,予以了褒奖。可他却高风亮节,坚辞不受。我就劝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女儿着想。如今你们一家人团聚了,更需要朝廷的关照。”
黄叶反问道:“将军,为何你不需要朝廷的关照?为何府邸如此寒酸?这是为何?”岳飞一时语塞,目瞪口呆,默然不语。
子午道:“将军,我可听张宪将军说过,你把朝廷的赏赐都充公了,这是为何?你这毕竟一大家子人,恐怕都不够用。舍己为人,佩服佩服。”
余下追问道:“还有,岳云战功卓着,为何不给他报军功?恐怕太也不公平!我大宋眼下,有‘任子恩例’,你何苦与众不同,岂不可惜?”
黄香问道:“何谓‘任子恩例’?”看向余下。
普安道:“正所谓:官员品级越高,子女可享受的官阶越高,次数越多。将军弃之不用,这是为何,还望赐教?”随即看向岳飞。
岳飞笑道:“说这个做什么。岳云是我儿子,他要自立勋劳才对!我也用过恩例,又不是没用过。”
武连问道:“是么?我如何没听岳云说过。我们无话不说的!”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出来了,气呼呼的冷笑一声:“当然用过!家父为张所之子张宗本而用,这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自己的儿子不是人,别人的儿子都是宝贝!我都受够了!”众人看时,原来是岳云。方才的话,岳云都无意间,听到了。
“住口!”一个声音袭来,众人看时,居然是岳夫人。只见她泪光点点,快步上前,两手颤抖,慢慢抬起手,啪的一声,随即给岳云一个巴掌。
岳云脸色煞白,眼圈一红,掉下泪来。瞪了一眼岳飞,跑了出去。子午等人大惊失色。
岳飞也黯然神伤,叹道:“孝娥,不该那样对云儿。他说的对!他说的好!谁让他是我岳飞的儿子!都是为父的错。他有朝一日会明白,为父对不起他。”
岳夫人早已泣不成声:“不孝之子,一派胡言!”顿时头也不回,退了出去。
子午等人与岳飞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他们去安慰岳云,可岳云闭门不出。黄香进去,才逗笑岳云。岳云转悲为喜,笑容满面。可见到岳飞,马上蒙头大睡。岳夫人与岳飞又与子午等人聊了一会,众人辞别离去,出来已是月光如水。
武连站在皇宫御花园小西湖的亭台楼阁,环顾四周,微微一笑:“小西湖,这名字真有趣。”
赵香云摇摇头,苦笑道:“我看了然无趣。一墙之隔便是西湖,九哥如若厉害,就把西湖圈进皇宫大殿里来,岂不更显得威风凛凛么?”
武连问道:“如若那般,想必临安老百姓会说皇上是李后主了。”
赵香云道:“李后主在金陵,也就是如今的建康。他可没在杭州定都!再说,李后主也不是一个糊涂皇帝。”
武连道:“看看你,说的什么,我如何听不懂了。”赵香云道:“不懂装懂,懂不懂?”
武连摇摇头:“你这句话可真厉害了,四个‘懂’字。”
赵香云道:“岳云真让人可怜,岳云真令人羡慕。”
武连破涕一笑:“这话更听不懂了。”
赵香云道:“你傻啊,岳云的让人可怜是,不能受的应有的军功表彰与奖赏。岳云的令人羡慕是,他是岳飞的儿子,还是长子!”
武连点点头,明白过来:“这下明白了。我方才也是逗你玩,我如何听不懂你的话,你的话,我最明白。如若不明白,我们就白白相识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