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老周坐在办公桌后,左手还下意识按着右脸
——
那片泛着青紫色的淤青刚消下去点,碰一下仍疼得他龇牙。
他刚把洛茵沁的
“问题学生档案”
抽出来,指尖还没碰到纸页,办公室的门就被
“吱呀”
推开。
“请问是周老师吗?”
声音带着点刻意压粗的沙哑,老周抬头的瞬间,手里的搪瓷茶杯
“哐当”
撞在桌沿,热水溅出几滴在裤腿上,他却顾不上擦
——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快把门框堵得严严实实。
左边的男人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裤脚还沾着点泥点,身高得有一米九,往那儿一站,阴影直接罩住了半个办公桌。
右边的
“女人”
更离谱,一米九的个头裹着件灰扑扑的碎花外套,头发用根皮筋随意扎在脑后,露出的耳垂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墨渍,明明是中年妇女的姿态,可肩背绷得太直,怎么看都透着股不协调的硬朗。
这就是洛茵沁的
“父母”?
老周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淤青似乎都疼得更明显了。
洛茵沁家里不应该是没人管的软柿子,要么是怕事的普通工薪族,怎么会是两个工地上刚下来的
“铁塔”。
他喉结滚了滚,下意识把档案往抽屉里塞了半寸,声音都发飘:“你、你们是……”
“我是洛茵沁她爸,这是她妈。”
左边的男人——抬了抬下巴,目光飞快扫过老周按在脸上的手,又落回那本没完全塞进抽屉的档案上,语气粗粝:
“听说我家丫头在学校受欺负了?还跟老师起了冲突?”
郝林昆赶紧接话,掐着嗓子模仿中年妇女的腔调,手还在衣襟上蹭了蹭,像是紧张得不知所措:
“是啊周老师,俺们俩刚从工地赶过来,一路跑着来的,您可别见怪。丫头在家就胆小,是不是真做错啥了?您跟我们说说,我们肯定好好管她!”
可这话落在老周耳朵里,只觉得后背发毛。
这俩
“家长”
看着穿得简陋,可眼神里的劲儿不对劲
——
尤其是
“父亲”,扫过来的目光像带着钩子,盯得他那处淤青都发僵。
他原本还想着按之前的说法,把
“洛茵沁打老师”
的事往严重了说,再敲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