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来过?
她不记得了,明明她平时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这时,驴车终于停下了,问青说道:“到地方了,下车吧。”
魏雅儿纹丝不动,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何处,但是也知道,这里绝对不是梁王府。
问青伸手拉她,魏雅儿大声叫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夜晚的街市里,回应她的只有几声野狗的叫声。
老范烦了,朝着魏雅儿的脑袋便是一巴掌,魏雅儿晕死过去。
“小姑娘,这人害过你,趁着她还活着,你想报仇就报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刚刚在月光下,老范看到问青的脸,这应该是个底子不错的小姑娘,脸上却多了几个烫疤,门牙也没有了,可惜了。
问青望着这个自己从小伺候的人,曾经,这是她最敬爱的人,可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想到这里,问青不再犹豫,取出火折子,点燃树枝,狠狠按在魏雅儿的脸上,就像当日魏雅儿对她的脸做过的那样。
可惜她不如魏雅儿那么狠,她做这一切时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又用石子敲下了魏雅儿的门牙,当然,也是闭着眼睛,以至于下手没有准头,多敲了两颗。
做完这一切,她便坐上驴车,跟着老范离开了这里。
清晨,瓷器街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两旁的店铺打开了大门,摆摊的也陆陆续续支起摊子,热闹又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咦,树生去哪里了?我从家给他带了肉包子。”
一位摆摊大婶找遍整条街,也没找到可怜的树生。
多好的孩子啊,白净秀气又孝顺,小小年纪就知道帮阿爷摆摊,可是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落得家破人亡,阿爷死了,姐姐也死了,树生虽然活下来了,可是却变得痴痴傻傻,老街坊们心疼他,东家给个馒头,西家给块饼子,家里做点好的吃食,也都会记得给他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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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摊大婶找不到树生,急得不成,树生平时都会坐在他阿爷摆摊的那个地方,可是大婶在那里没有找到树生,却看到了一个疯女人。
那女人蓬头垢面,脸上有伤,鲜血粘着泥土贴在脸上,又脏又恶心。
“哎哟,咱们街上多了个疯婆子,若是吓到客人,会影响生意的。”
“可不就是,树生虽说脑子不灵光,可那孩子乖乖巧巧,每日就是坐在那里,不像这疯子,若是发起疯来,这可不得了。”
看着一群人对她指指点点,疯婆子终于开口,她一开口,四下漏风:“无系县鼠,无系县鼠,打洗泥梦!”
疯婆子张开嘴,露出缺了四颗门牙的牙床,人群里,一个小孩吓得哇哇大哭,太可怕了,一看就是专吃小孩的妖怪。
“哎哟,这个疯婆子的疯病挺严重的,树生该不会让她给害了吧。”
“你说树生啊,我知道,昨天我收摊晚,看到树生被一个白白胖胖的小老头接走了,对了,那小老头坐着一驾很华丽的马车。当时你们全都收摊了,所以没有看到。”
“天呐,树生该不会遇到人贩子了吧?”
“你见过有坐着华丽马车的人贩子吗?”
“也是啊,能坐得起华丽马车的,也不会巴巴地跑到咱们瓷器街来拐个傻子。”
话音刚落,地上的疯婆子忽然站了起来:“齐(瓷)气(器)且(街)?且(这)意(里)系(是)齐(瓷)气(器)且(街)?”
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众人继续谈论被华丽马车接走的树生。
疯婆子急了,拉住一个人问道:“齐齐且?且意系齐气且?”
那人吓了一跳,一把甩开她,掸掸身上的土,骂道:“晦气,真是晦气!”
众人哈哈大笑。
问青从剪灯手里接过卖金步摇的银子,她凭着一手好绣工,在离紫竹观不远的一家绣坊里找到了工作,她虽然毁容了,但是做绣娘不用看脸,这里也没有人嘲笑她。
她花了五百两买了一个小院子,院子很破旧,但是问青很满足,简单修了修就住进去。
她去绣坊里正式上工,几天后,她带着十色礼去找里正,里正很满意她带来的礼物,便带着她去衙门落了女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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