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贪狼会的‘神使’,那是能随便露脸的吗?他们不以真面目示人,你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就算真有哪神使是这副扮相,会员不会告诉你,路人更是一问三不知咯。”
这话不假。莫惟明知道,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线索似乎断了。他知道得太少,像无头苍蝇。挫败感如同河水漫上来。他茫然地沿着石板路走着,手随意插在外套口袋里,紧紧握着那冰冷的药瓶和注射器。
就在他经过一条堆满杂物、光线昏暗的小巷口时,一股力量猛地将他拽了进去。
莫惟明惊得魂飞魄散,心跳都要停了——大概还是有着本能的心虚。他下意识地就想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反击,但下一秒,借着巷口微弱的光线,他看清了拽他的人的面孔。
“商、商姑娘?”
“嘘——!”
商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巷外。“你怎么还在这里?还这么大摇大摆地打听神使?”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责备和紧张。“你太高调了,这么下去马上会被注意到的。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惊魂未定的莫惟明用力捋着自己的胸口,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先别管我。”商打断他,“你找我们的神使干什么?难道说,你也有求于人?”
莫惟明忍受着她的审视。那模样就好像在问:你不也是星徒吗?你不是也有法器吗?你连霏云轩的弟子都能治好,有什么应付不来的病,要求助于我们贪狼会?
莫惟明大脑飞速运转。
商的精神……看起来不错?至少面色红润,健健康康的,也没有得病的特征。不管她最近经历了什么,又为何停留于此,至少她现在的心境是正常的。没有先前的精神恍惚,也没有疑似谵妄的症状,莫惟明就当现在的她,是个能够交流的、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了。
那么,她是否知道欧阳就是神使?
由于不能肯定这一点,莫惟明只能含糊地说:
“我……我有个朋友,在做类似的工作,我有非常紧急的事要找他。”
商微微眯起眼睛,沉默了几秒,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是说欧阳记者吧?”
“……贪狼会其他高层呢?”莫惟明不再废话,“他们知道吗?他会不会有危险?”
商轻轻摇头,语气缓和了些:“放心好了。神使的身份在会内,也是少数高层才知晓的机密。但是,我首先得确认你没有敌意。你必须如实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急?”
“高层……”莫惟明轻叹一声,“没想到你已经凭借自己的能力,上升到这般地步。我倒是有段时间没能与你联系,正担心你的处境。现在看你健健康康的,倒也放心了些。”
“……还是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之前在经济上对我的扶持,我也走不到这一步。不过客套话还是免了,这里实在不是叙旧的好地方。你还是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才行。我好决定帮不帮你,怎么帮。”
对于立场初步的试探,还算是成功。莫惟明心中有数。但,他不可能完全告诉商事情的真相。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选出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
“欧阳他……给梧惠寄了一封信。情况有些特殊……现在,梧小姐现在不方便出门,我必须替她尽快联系上欧阳。他们两个需要面谈,越快越好。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但很可能……和梧小姐的家人有关。”
听到家人这两个字,商的眉头明显皱得更紧。她看着莫惟明焦急而诚恳的脸,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最终,她点了点头——虽然仍有疑虑。
“……好吧。跟我来。动作轻点,别东张西望的。”
她转身,像一尾灵活的鱼,悄无声息地钻进更深、更曲折的小巷。莫惟明紧紧跟上,心中惊异于洋人区深处竟也藏着如此迷宫般破败隐蔽的角落。七拐八绕,不知走了多久,商在一扇毫不起眼、连门牌都没有的旧木门前停下。
门板斑驳,油漆剥落。具体是什么作用,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但也不会有人好奇。
商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弯起指节,轻轻叩了叩旁边一扇用木板钉死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