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油条、葱油饼冒着微弱的热气,还有几块黑乎乎的窝头,用油纸包着,旁边是一小袋咸菜,用粗盐腌过,带着咸香。
屋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汗味、烟味和霉味的气息,与早餐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李老栓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卷了一支旱烟,用火柴点燃,火光在昏暗的屋里亮了一下,映出他沟壑纵横的脸。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在微光中慢慢散开,声音沙哑:
“东西都齐了?”
“齐了,油条、葱油饼、窝头管够,还有点咸菜下饭。”
陈大柱拿起一个白面馒头,递给旁边的赵老四:
“快吃吧,吃完了好好合计合计,这事得抓紧。”
赵老四接过窝头,掰了一大块塞进嘴里,咀嚼着,眼神却很凝重。
他的棉袄袖口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棉絮,手指关节粗大,冻得发紫。
“上头催得紧,说这几天就得动手,不能再拖了。”他含糊不清地说,嘴里的馒头屑随着说话的动作掉落在衣襟上。
八仙桌旁的几个人开始低头吃早餐,咀嚼声和偶尔的咳嗽声在屋里回荡。
陈大柱啃着窝头,窝头又干又硬,咽下去的时候喉咙发紧,他顺手拿起放在桌角的粗瓷碗,喝了一口凉水解渴。
碗里的水带着一股土腥味,是从屋角的水缸里舀的,水缸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轧钢厂的位置最关键,守卫也严,夜里有巡逻队,还有两条狗。”张铁山放下手里的馒头,用袖口擦了擦嘴,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阴狠。
他的棉袄里面藏着一把短刀,刀柄偶尔会硌到腰侧,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他是几个人里最年轻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被利益熏染的狂热。
“纺织厂好办点,女工多,夜里守卫松,找准机会就能下手。”王二牛啃着馒头,眼神闪烁。
“就是其他几个小加工厂,分布太散,得好好规划路线,别出岔子。”
陈大柱放下手里的窝头,拿起咸菜咬了一口,咸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让他精神一振。
“上头给的东西都藏好了?”他看向李老栓,语气严肃。
李老栓点点头,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
“藏在村西头的破窑里,用干草盖着,没人发现。都是些烈性炸药,足够把那些厂子炸个底朝天。”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工厂被炸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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