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相遇。失恋。丢钱包。买裙子。”
我仰头想了一会说:
“上帝安排的吧,看我穷困潦倒的时候,你会不会伸手。”
她说:
“或许吧。”
我问她:
“饿了没有?”
她说:
“饿了。”
我们去吃陕北烩菜,她第一次吃,很开心,说:
“好吃,怎么做的?”
我说:
“先向锅内放油,油熟了之后,放肉,放大葱鲜姜,放大料、花椒少放、白菜、油炸豆腐、肉丸子、海带、油炸土豆香菇、粉条、白菜盐少许、酱油翻炒。翻炒一会儿,加鲜汤,旺火煮。大约2分,汤快干时放味精、鸡精粉、香油。粉面勾芡出锅。”
她看着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
“我上次来吃问服务员的。”
天空渐渐暗下来了,很重的云从北边飘过来,阴气很重,又起了雨,凉快。我和绚丽吃完饭站在餐厅的门口,路边有人撑着伞,翘着步子,或男,或女,或男女走过,街道上的水涌着流向下水道,公交车司机开车也慢了下来。
站在站牌下挡了几次出租车,上面都坐着人,有时坐一个人,有时坐两个人,然后有人去拼座,旁边有人抱怨,有人骂公交车司机,骂出租车司机,骂这座城市的交通。
我说:
“别回了,去我那。”
这是一句无心的话,跟回答那双鞋子好看的心态一样。
她转身就走,走在雨中,雨水淋湿了她头发、衣服,鞋子。我说:
“我去买把伞。”
她说:
“这样挺好。”
雨点越来越大,落在地上泛起了水泡,又汇成水流,朝地势低的方向流去,人们的脚步在雨中频繁地穿梭,走动,有人躲在商场门口,有人躲在站牌底下,公交车里肩并肩,想下来的人下不来,想上去的人上不去。出租车一辆一辆地驶过,坐着顾客,有人的手在雨中挥着挥着,我拉起绚丽的手在雨中奔跑。天空暗了,像到了傍晚。
到了房子,我说:
“换个衣服,洗个热水澡。”
她说:
“没衣服换。”
我说:
“那个大号T恤。”
说完才想起自己扔了,去卧室拿了自己的睡衣给她,她去洗澡,我也换了衣服。在电脑前写小说的下一部分,半个小时候后,浴室门开了,绚丽出来说:
“你去洗吧。”
洗完澡,绚丽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我轻声坐在电脑旁敲着键盘,三点的时候有些犯困,上床睡觉,却睡不着,想下去接着写,又懒得动,回过头看她熟睡的样子,表情可爱,嘴角的痣,很美。想她第一次来房子,在电脑旁放了两千块钱,叠被子,铺单子整理衣服、书,打扫桌子上的垃圾,打扫客厅、卫生间,拖地,嘴里唠哩唠叨地像个泼妇。
伸过去手,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她睁开眼睛,吓了我一跳,说:
“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