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柱本就是不爱多话的,这件往事他也就讲到这里,好在孟文州是个灵光的,不消他再多说其他,便知晓这话里意思。
“爹,我明白了。”,他低声的说着。
小黑胖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姐夫的,嘴里的问话到底是没问出来,他挠了挠头,想,我姐这是干啥掉进去了?
这话讨打的是忍住了嘴儿,可他今晚却是注定要挨上一顿揍的。
院门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吵嚷声,伴随着孩子委屈的抽泣,这动静在无人说话的屋子里,明显的不行。
“就是这家!给我出来!”,一个高亢的女声穿透门板,语气里满是怒气。
厨房间做饭的林家凤和王翠花出来的要晚些,两人听见动静本不欲动,可这声响却越来越近,似在朝着自己来,两人对视一眼,擦着手便急急赶了出去。
门闩刚被拉开,院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气势汹汹的,显然是来者不善。
一个三十岁上下、身材微胖的妇女,她满脸怒容,一手拽着哭哭啼啼的几岁小童,另一只手拎着一个搪瓷盆。
那盆子边缘赫然缺了一大块搪瓷,黑的底儿在搪瓷上显得格外的显眼儿。
“看看!看看你们家孩子干的好事!”,女人一进门就把破盆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巨响在院子里回荡,吓得就要出门的小黑胖,缩住了脚儿。
夏纤纤快步上前:“嫂子,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我倒是想好好说!”,女人气的不行,胸口起伏剧烈,她指着地上的破盆,“这可是我昨天刚在供销社买的,两块五毛钱呢!才用了一天,就成这样了!”
夏爱党一听,就急急推开门走了出来,院子口处闹的厉害,他这推张门的,竟是无人发现。
他悄摸摸站在孟文州后头,抓他衣角抓的紧,显是有些心虚。孟文州回头看他一眼,顿时想起小黑胖之前在家做的‘好事’,破了盆,怒气冲冲的女人这情景怎么看,都是和他脱不了干系的。
他对着夏爱党小声说道:“陷阱?”
夏爱党先是点了下头,继而又是疯狂的摇头,样子可怜巴巴的。
王翠花走向了前儿,看着这个已经破损了的盆,好生对着女人说道:“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女人气不打一处来,“问你家的好孩子,这是怎么了!”
她一把将抽嗒的孩子拽到身前,“我们家二牛以前多老实的孩子,自从跟你们家夏爱党玩,都学会偷拿家里东西了!拿着新盆子去做什么陷阱,结果给摔成这样!”
这话说的太重,叫院子里的人都变了脸色,夏纤纤赶在众人说话的前头,对着女人说道:“嫂子,孩子犯错我们一定教育,可您这话说得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那你们家孩子就合适了?”,二牛妈越说越激动,显然是早就想提了,“整天带着胡同里的孩子上蹿下跳,不是爬树就是掏鸟窝!现在更好了,直接开始破坏东西了!”
原本一直垂着头抽泣的二牛突然挣脱母亲的手,大声喊道:“妈!盆子是我自己要拿的!不关爱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