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是当家夫人,成何体统!”
南老夫人朝着余氏一声令下,余氏恨恨地停下步子。
南老夫人紧接着将森寒的目光投向南嘉鱼:“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护住南家的?若是只会胡搅蛮缠……”
话中的威胁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南嘉鱼启唇,将打好的腹稿不疾不徐地说出:“祖母也知道圣上的手段。
这些年燕绥借着‘谋反’、‘心怀不轨’的名头拉下的朝臣不知凡几,一个区区礼部侍郎他可曾放在眼里?”
“慎言!”
南老夫人一下激动地站起,“我们南家,何曾有过不臣之心!”
南嘉鱼耸耸肩:“那倒台的鄢煜就有吗?他如果有反心,一开始便不会追随还是皇子的皇上……所以根源就在于,是皇上到底信不信南家有谋逆之心。”
南嘉鱼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南老夫人好似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姐姐她私印诗集,虽不在坊间流传,可在贵女圈子中是公开的秘密,焉知不会被有心之人曲解?”
“孙女今天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么一出,坐实了姐姐抄袭的事,日后便不会再有人拿出‘反诗’来、以此作为攻讦南家的借口。
毕竟一个三年前就死的人,怎么会有不臣之心呢?”
“况且……”
南嘉鱼拉长着语调。
“快说!”
南老夫人心急火燎地捶着手中的鸠杖。
南嘉鱼一笑,不仅没有立即开口,反而不紧不慢来到南老夫人身边,搀扶她坐下:
“祖母,燕绥恶名在外却不好财色,抄家的东西统统充入皇上的内帑——这也是众人收买不了他、皇上信任他的缘故。
可他为何独独敲诈了咱们家呢?这就代表他还是谋财的。”
“您想,会不会是……陛下可能已经盯上南家了?所以燕绥打算提前从咱家榨出点油水来?”
南老夫人如同醍醐灌顶般,心头悚然——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毕竟也不可能去跟那些已经被抄家的人求证;
单这么听着、瞧着,也是极有可能啊~
她面色惨淡,用冒出冷汗的手心紧紧攥住南嘉鱼的手背:
“嘉姐儿,此言当真?可怀义一向谨言慎行,与同僚相处融洽,官场之中究竟是谁要害他?”
当然是假的。
“官场诡谲、瞬息万变,并不一定就要谁真的得罪了谁;利字当头,挡路的人自然会被踢走。”
“但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孙女只要斩断源头,让政敌无处下手,咱再缩起尾巴来谨慎地过日子……就算是天家,也不能对忠心耿耿的臣子无端端地下手吧!”
南嘉鱼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意:“祖母,您说我做得对吗?”
想通此节,南老夫人这才缓缓地坐稳了椅子,不住拍着南嘉鱼的手背赞叹——
“好在嘉姐儿你反应快!
要不然真等到南家因为那个祸害而被扣帽子,再去解释什么抄袭的话,谁又能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