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鱼一蹙眉,不期然流露出三分委屈:
“虽然表面上我是这场‘姐妹相争’闹剧的胜者,可姐姐才是咱们南家居功至伟的大功臣啊~姐姐如何就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呢……”
话毕,南嘉鱼拿出帕子来擦拭了几下眼睛。
余氏气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被南嘉鱼这颠倒黑白的手段雷在当场,想辩驳都不知从哪里下嘴;
她刚想仔细想想话中的纰漏,就看见女儿南伊湄头发散乱、面色癫狂的从斜次里一个蹿出——
“南嘉鱼,我杀了你!”
“祖母小心!”
南嘉鱼状似慌张地扯着骤然站起的南老夫人往后退,实则不动声色地把南老夫人挡在自己身前——
霎时间,罕有人至的祠堂顿时乱作一团:四个掐在一起的主子,上前劝架的奴婢们……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都要冲破屋顶!
慌乱中,不知是谁将南老夫人一把推倒在地——
“反了、反了!”
南老夫人疼得龇牙咧嘴,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揪住衣冠不整的南伊湄衣领,啪啪啪打了几个耳光仍不解恨,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你还敢在这偷听!
自作聪明,丢人现眼的东西!”
“妄想学人家南瑜吟诗作对做什么‘第一才女’,结果抄你都不会抄。
人家作诗都是风花雪月,怎么你捡出来的全是些掉脑袋的诗?你要是嫌命太长,就滚出南家!”
“我瞧着根源根本就不是那诗,而是你这个云端里的老鼠——天生的耗!
你专一生事作耗,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举办这诗会的意图是什么?既然如此,你个养蛤蟆的也别怕得水虫病,净是你自作自受罢了,别连累这些人、乃至整个南家给你擦屁股!”
南老夫人是真的气着了——她不是不知道两个孙女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只是懒得管;
今天这诗会,不管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她都不在意,可谁都不可以让南家丢人,更遑论是惹上灾祸!
蠢不自知的南伊湄,比咄咄逼人的南嘉鱼更令人不可原谅!
瞧着南伊湄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南老夫人才觉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她皮笑肉不笑的、放上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凭你,也配和南瑜相提并论?”
轰!
南伊湄的耳边传来阵阵嗡鸣,眼前事物更是逐渐变得模糊……
她用力攥住了拳头,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
南、瑜。
南伊湄的嘴里反复嚼着这两个字,似是恨不得将其粉身碎骨、拆吃入腹……
那个贱人活着的时候压他一头,死了还要继续压她不成?
她可以容忍南嘉鱼那个狐媚子暂时上蹿下跳,可绝不允许一个她亲手杀死的贱人在死后还能摆她一道!
南伊湄双目赤红、一言不发地就往库房跑……
南嘉鱼看着南伊湄癫狂的神色,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赶忙拾起一直被扔在地上的步摇,珍之慎之地放进怀里,对南伊湄和跟着她的余氏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