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但来不及回想,就被人亲得晕晕乎乎,拉拉扯扯的,就躺上了床。
此时此刻,两颗心贴在一起,似乎除了做这事,也没其他的事可做了。
周嬗始终不太会亲吻,他总是下意识地回避,需要人慢慢地、轻轻地勾出他的舌尖。才亲几下,他已是吐息杂乱,喘得厉害,张瑾为就松了口,轻轻贴着他的额头,让他缓一缓。
领口也打开了,但并未急着拆开,只是伸出一只手,不带任何狎昵意味的,更像是疼惜。那里已经很柔软了,温热、细腻,力道刚刚好,不至于让周嬗疼,又足以让他慌乱。
周嬗被揉得忍不住咬住下唇,他去拉那只不安分的手,却无济于事,只得放弃。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瞥见张瑾为垂着眼睛,亲得认真又专注。
“……你明日不是要去上早朝么?”周嬗趁人转去亲脖子,见缝插针问了一句。
“是,怎么了?”
“没怎么……”周嬗支支吾吾,他想这人明日要早起,今晚就算了,一折腾就是半夜,早朝起不来怎么办?
起不来管他什么事!
自作自受!
三言两语间,衣裳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张瑾为的动作温和轻柔,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温柔的,即使有过火的举动,也绝非粗暴,更多的是哄骗。
周嬗被他翻了一个身,大腿内侧的软肉贴上熟悉的事物时,他禁不住一个激灵。前些日子赶路,回京又要安顿,两人已有半月不曾亲昵,今夜顺水推舟,心贴在一起,身子也拥抱在一起。
风月无边。
……
第二日的早晨落了雨,雨一下来,天也跟着冷也许多。
周嬗醒后,头有点晕,吃了午饭,不大想接着绣他的朝元图,只好躺在美人榻上,看屋檐上垂落的雨丝。
如今没了王襄,他离朝堂越发的远,许多事不能第一时间打听到。见了雨,他就想起黄河的秋汛,忍不住担忧起周珩的处境。
等到了午后,雨非但不见停,反而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冷,周嬗就叫来小厮,让他们给张瑾为送去斗篷和蓑衣,回来的路上千万别冻着了。
不曾想,如此秋雨绵绵的一个下午,府上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陈阁老家的?是陈仪?他派人来作甚?我同他又没怎么见过面。”
千山也稀奇,她道:“我也奇怪呢,我还以为是与驸马爷有交往,谁知那人说,就单单找公主,说什么三年前的四月,公主乔装打扮,去陈阁老府上看了一场《还魂》。我就纳闷了,咱们公主啥时候乔装去看过戏?”
周嬗登时有些心虚。
原来是此事。
说起这事,还得扯上玉和尚。那时周嬗满脑子想逃跑,借修佛之名,同秃驴偷偷跑出去玩耍,有一次恰好碰上陈仪发妻的寿辰,请了最好的戏班子,他也去凑了热闹。
没想到居然被人认了出来。
“那人说了什么?”周嬗当下披头散发,不方便见人,干脆让千山她们当传话的。
千山道:“那人说,三日后陈阁老的小孙子满月,又请了三年前的戏班子来唱戏,仍有一出《还魂》,特请公主去听……公主,您看……”
“我晓得了。”周嬗蹙眉,“你去告诉他,说我再考虑一日,明儿会派人到阁老府上答复。”
“好。”
奇怪,陈仪请他看什么戏?
周嬗缓缓起身,立在屋檐之下,远望灰蒙蒙的天际,可惜朦朦胧胧,什么也瞧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