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还能说得如此真诚恳切、大义凛然,连周围的新罗人都被打动了!
不得不说,这个吴楚之,真的不应该去燕京大学读书,而应该去中戏或者燕影!
中年官员好不容易平复了翻涌的笑意,再抬起头看向人群中心那个蹲着的、一脸“赤诚”的年轻身影时,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忍不住凑近老者,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混合着荒谬、佩服和不甘的叹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小子…这睁眼说瞎话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炉火纯青啊!
我是真想…真想把他弄进我们外交部来!这绝对是块百年难遇的好材料!”
他语气里的惋惜和求才若渴简直要溢出来了。
老者眼角余光扫过中年官员那几乎要放光的眼神,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那叹息里也染上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
他打开保温杯,借着氤氲的热气挡住自己微翘的嘴角,声音低沉地补了一句,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调侃,
“没法子…这小子,志不在此。他啊…爱江山,更爱美人呐。”
这句话意味深长,既点破了吴楚之的本性和追求,也巧妙地解释了他为何不可能被体制束缚。
比起纵横捭阖的外交沙场,这小子显然更享受在商界和情场上快意驰骋的人生。
而场地中央吴楚之话语并未停止,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但是,”
这个转折词带着千钧之力,“我必须指出,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玄贞恩会长在处理这次危机中的所作所为……
隐瞒核心真相、背弃盟友信任!
这些事所暴露出的品格,我认为,已不适合继续领导郑氏集团这艘巨轮。”
他微微停顿,抛出一个更深的质疑,“同时,作为一个熟悉郑会长的人,我也很难相信,睿智如郑梦宪会长,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会对自己妻子的真实状况……
以及对hy集团面临的灭顶之灾……毫不知情?”
这最后一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一直如同猎豹般蛰伏在人群中的记者金圣元,立刻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挤开人群,将话筒几乎戳到了吴楚之的下巴上,
“小吴总!您刚才提到‘郑家大部分人’以及郑会长‘知情’问题,这是否意味着您对玄贞恩会长目前继承郑氏集团的法理正当性,持有根本性的质疑?!”
这个问题极其毒辣。
不过,华国使团人员都放下了心来。
他们清楚,那个小子,足以应对这些场面。
吴楚之神色不变,却没有理睬金圣元。
他先是站起身,姿态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素净的手帕,弯下腰,动作自然地递给眼眶通红的安贵玲。
吴楚之的声音温和如春风拂过,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是非常好的品质。”
他轻轻拍了拍安贵玲的肩膀,“但,你现在这个年纪,最重要的事情是打好基础。
知识的积累,阅历的增长,对社会的观察和理解,都需要时间。
多看看,多想想,不要急于下结论。”
安贵玲呆呆地站着,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带着清冽气息的素净手帕,仿佛握着一枚珍贵的信物。
吴楚之温和的话语,如同暖流拂过她因愤怒和委屈而紧绷的心弦,瞬间瓦解了她刚才那如同小兽般的防备姿态。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年轻脸庞。
他蹲在自己面前,目光平和而深邃,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只有一种包容和引导的温和。
广场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英挺的线条。
那专注的眼神,沉稳的气度,以及谆谆教导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