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于正耳边炸响,让他握着布料碎片的手猛地攥紧。
贼人挟持陛下,不往荒山野岭逃,反而直奔防守最严密的皇宫?
这简直匪夷所思!
是胆大包天到了极致,还是另有更可怕的图谋?
该不会是想威胁天子?
夺取玉玺,以令天下?
“消息可确实?”于正声音冷硬如铁。
不是他不信下属,而是此事太过骇人听闻,稍有不慎,便是滔天大祸。
“经三人反复确认,确认无误!”
总旗回答得异常肯定,显然对评估十分自信。
于正沉默了,周遭只剩下晨风吹过林梢的沙沙声和锦衣卫们压抑的呼吸声。
贼人非但未被甩脱,反而可能……
带着陛下,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和目的,反向潜入了对贼人来说最危险的地方!
足以证明这贼子图谋不轨!
几息之间,于正脸上所有的疲惫都被狠厉所取代。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布料,将其小心收起,再抬头时,眼中已只剩杀伐决断。
“传我命令!”
他的声音不高,但之中的力量瞬间穿透清晨的空气:
“第一,飞鸽传书统治京城镇抚司及皇城禁军统领,命其立即加强宫内及京城九门巡查,发现任何异常,立即控制并上报!”
“第二,此地所有人马,即刻轻装简从,以最快速度秘密返回京城!不得惊动地方,不得泄露任何关于陛下行踪的消息!”
“第三,”于正的目光扫过眼前所有面容难掩惊骇的下属:
“一旦在皇城范围内锁定贼人踪迹……不必请示,不计代价,优先确保陛下安全撤离。而对那胆敢挟持天子的狂徒……”
他顿了顿,眼中杀意沸反盈天:
“格杀勿论!死活不论!我要他绝不能再踏出皇城一步!”
“得令!”
……
东宫,书房。
烛火将夏霄恒年轻却已染上倦色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
他手中捏着一份关于怀州赈灾进展的寻常奏报,指尖却无意识地用力,几乎要将那上好的宣纸捏破。
案头堆积的文书如山,却无法压下他心头那缕越来越清晰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