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眼欲暗,秉笔手生胝。
十上方一第,成名常苦迟。
纵有宦达者,两鬓已成丝。”
诗句里满是对寒门学子的悲悯。
苦读多年,眼熬花了,手磨出了厚茧,考了十次才可能中一次科举,即便有幸做官,也已是两鬓斑白。
正快步走向宫门外的勋贵们听到这诗句,不少人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温禾的背影,脸上却大多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哼,这田舍儿是要为那些寒门学子叫屈?”
一个勋贵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
“能让那些贱民有机会参加科举、进入朝堂,陛下已经够宽仁了,他们竟然还敢叫苦?”
“就是!我等世家子弟,生来便有爵位荫蔽,哪用像他们那般苦熬?这诗句即便被陛下听了去,又能如何?不过是博几句同情罢了!”
另一个勋贵附和道。
他们心里盘算着,今日之事虽被温禾搅了局,但两日后朝议时,他们召集更多勋贵大臣施压,不信陛下不惩处温禾。
温禾仿佛没听见他们的嘲讽,继续吟诵,声音愈发低沉,却字字清晰:
“可怜少壮日,适在穷贱时。”
“丈夫老且病,焉用富贵为。”
这两句诗,更是道尽了寒门学子的无奈。
年少力壮时,身处贫贱,只能埋头苦读。
等到终于熬出头,却已年老体衰,即便得了富贵,又有何用?
当高月将这两句诗复述给李世民等人后,萧瑀赫然长叹了一声。
“他们确实可怜。”
可也仅此而已,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在他看来,出身低贱是命中注定,即便可怜,也改变不了士族与寒门之间的差距。
这是延续了数百年的规矩,不是一句诗、一个人就能轻易打破的。
“不过无病呻吟罢了!”
一个身着紫袍的勋贵斜睨着殿外的温禾,语气里满是轻蔑。
在他们看来,温禾先前吟诵寒门苦辛,不过是走投无路后的“示弱”。
想用几句诗博陛下同情,掩盖自己辱骂老臣、激晕褚亮的过错。
其余勋贵也纷纷点头附和,有人甚至嗤笑出声。
“一个田舍儿,读了两句书就敢在皇宫门前舞文弄墨,真当自己是文坛大家了?”
他们簇拥着昏迷的褚亮,本想尽快离开这尴尬之地,却没料到温禾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诗句内容陡转,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直戳他们的痛处:
“沈沈朱门宅,中有乳臭儿。
状貌如妇人,光明膏粱肌。
手不把书卷,身不擐戎衣。
二十袭封爵,门承勋戚资。”
温禾的声音不高,字字珠玑,清清楚楚的进每个勋贵耳中。
原本嘈杂的宫门前瞬间安静下来,下一刻,爆发出震天的怒喝。
“狂妄!竖子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