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日后,也有人像今日这般,给你们小两口设下类似的圈套,层层绕绕,你待如何应对?可能护得住她,看得清迷局?”
看赵猛犯愁的神色,她神色复又严肃起来:
“想必抚剑家中旧事,卢先生的身份处境,你也知晓了几分。
我原也思虑过,待他日卢先生官复原职,家门重光,抚剑便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到那时,你这边的门第,怕是有些难以匹配……”
她顿了顿,留意着赵猛瞬间紧绷的神色,才缓缓续道:
“不过,我转而细想,卢先生之事牵扯甚大,绝非三五年内可见分晓。
而你们二人的年岁却耽搁不起。我盘算着,就在这一两年内,便将你们的婚事办了,你意下如何?”
赵猛闻言,如闻仙乐,巨大的惊喜冲得他头脑发懵,竟“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下,“咚、咚、咚”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多谢夫人成全!”那声响,听得望舒都替他膝盖疼。
“快起来,”望舒虚扶一下,温声道。
“这婚事,终究需得回到北地才能风光操办。
此地非你我家园,诸多不便。
你这边,该准备的聘礼需得早早开始张罗,断不可轻慢了。
明日我拟个单子给你,你照着去采办便是。
若有短缺为难之处,定要同我说,莫要自己硬撑。
你们千户大人虽不在,但我还在,总能为你置办周全,断不会让你失了体面。”
提及已逝的夫君,望舒语气中不由带上一丝难以掩饰的伤感。
赵猛亦是心有所感,想起那位待自己如兄弟、生死不明的千户大人,眼眶微热,心中黯然,大人是喝不上他这杯喜酒了。
但他不愿见夫人伤心,强挤出一个笑容,带着几分军中汉子特有的粗粝安慰道:
“夫人,说不定等属下办完这喜事,冲冲喜,咱们千户大人就就回来了呢。”
望舒本有些郁郁,被他这不着边际却又充满赤诚的“吉言”逗得破涕为笑,顺着他的话道:
“好,便借你吉言,盼着我家千户大人早日归来。”
看着赵猛咧着嘴,脚步轻快、几乎同手同脚地退了出去,那满溢的喜意驱散了方才谈论旧事的阴霾,望舒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她独自回到房中,心绪难平,诸事纷扰,兄长病情、郡主将至、煜哥儿归期、产业拓展、王府旧怨……千头万绪缠绕心头。
她随手从架上取下一本游记杂谈,倚在窗边榻上,试图借文字平复翻涌的思绪,否则今夜怕是难以安眠。
正读到一段关于海外风物的奇异记载,神思稍弛之际,忽听得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扑翼声。
抬眼望去,只见暮色中,一只羽翼丰满的信鸽准确地落在窗棂上,喙爪并用,梳理着羽毛。
最引她注目的是,鸽腿上绑着信管处,系着一根细细的绿色丝带——这是与黛玉约定的习惯。
她放下书卷,快步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解下那卷承载着侄女近况的薄薄信笺。
指尖触及那冰凉的纸张,竟微微有些发颤。
玉儿在京中一切可好?上次送去的东西可悉数收到?
?
?黛玉的信终于回来了……三个儿子争家产,只有女儿孝顺的事是来源于现实里的邻居家的事,那个女儿是真孝顺,亲生父母都是她照顾送走的,结果最后什么也不得吧,其实我听到都有点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