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头,臣工们议论纷纷。
谢晋白歪坐软椅上,胳膊支着扶手,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商议。
突然,他右手边的赵仕杰道。
“说来,跑马场行刺一案其实还有些许谜团,皇后重病三年,对内廷的把控早不如前,殿下和娘娘当日又是临时起意,这么短短的时间,她竟能同平王两人布下如此手段……”
要知道,那可是谢晋白的眼皮子底下。
他护崔令窈护的跟眼珠子似的,布防森严。
竟然还真被钻了空子,就凭病了三年的皇后,和手中无甚实权的平王。
要知道,皇后母族当时还深陷通敌卖国的官司中,自身难保,被羽林卫盯的死死的,根本不能提供助力。
怎么不稀奇。
一个隐晦的念头,自众人脑中浮现。
谢晋白脸色寸寸沉冷。
他吩咐下首一副将:“寒冬腊月的,平王一家在流放途中怕是艰难,你去看着点,别让他们都死在路上,活着到了岭南,再慢慢招呼。”
“是!”
副将拱手领命。
至于皇后…
谢晋白看向赵仕杰,“孤记得你跟李越礼昔年乃同窗好友。”
赵仕杰面色微怔,颔首道:“是同他在鹿鸣书院一起读过两年书。”
李越礼是广平侯同母胞弟,如今离京外放,任西洲州牧,原本还兼一镇节度使,是少有的军政一把抓的封疆大吏。
自皇后染上怪疾后,他便鲜少回京,在一众能臣中,低调的很。
李家这几年被谢晋白寻着机会就连削带打,早元气大伤。
唯独远在西洲的李越礼,滑不留手,谢晋白几番都揪不出他的把柄。
真像个一心为民,两袖清风的好官。
他对家族这趟浑水也一直置身事外,谢晋白便没有寻他的晦气。
如今,既然打算把李家一锅端,自然不能再绕过李越礼。
到底是唤了十几年的舅舅,也不曾同皇后合流对他出手。
谢晋白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如今离过年还有月余,你替孤往西洲走一趟,将李家犯的累累罪状说与他听,再问问他愿不愿意为孤所用。”
“殿下不可!”底下,有幕僚忙道:“既要收拾李家,岂能独独放……”
谢晋白抬手制止底下的谏言,“此事无需多说,孤自有论断。”
没有上位者不爱才。
谢晋白同样如此。
何况,能在羽林卫全方面的盘查下全身而退,李越礼已经不仅仅是有才华了。
品行也绝对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