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定之后,便是纳征请期。
原本定好的送聘礼的日子却临时有了变动,薛晗被一道圣旨派去公办,离开了上京,等他回来时,已是深秋,错过了吉日。
云鸾本也不在乎什么吉时不吉时的,可薛晗在乎,便又敲定了一个吉日,打算将聘礼送过来,谁知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暴雨。
这雨一下便是三日三夜不停歇,气温骤降,府内忙着赶制棉衣,购买炭火,薛家军中也是忙成一片,薛晗自江中回来,连去看一眼云鸾都不成,立刻便投身军营忙活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晴,却是个极冷的天气,几片冷白的阳光,照着满院子的稀疏草木,北风卷起落叶,冷的人只想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近冬日了,很少有人办喜事,所以薛晗带着薛家军的兄弟们送来聘礼的时候倒是引起了许多上京百姓的围观。
那聘礼浩浩荡荡排满了整条街,大红绸缎裹着的箱笼里装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气宇轩昂的少年同柔弱娇美的少女站在一起,谁不夸一声郎才女貌?
沈知鸢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远远望去像怀了双胎,她要来给妹妹撑门面,她的婆婆不放心,也跟着来了。
抚恩伯夫人瞧见云鸾与薛家那孩子站在一起,心里不由得吃惊。
沈家的二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容貌,竟能生出这样的绝色?
既有江南女子的婉约清新,又有北疆女子的秾丽冶艳,明明人是极瘦的,胸口却是鼓鼓囊囊,腰肢盈盈一握,双腿又极修长。
上京的男儿中,也只有出类拔萃的翘楚如沈之珩薛晗之流才能配得上她的美貌。
薛将军因朝中急诏早已离开京城,家中能主事的却只有薛母,偏偏薛母又因着前几日的大雨着了凉,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
因着所有的事情都太过不顺利,薛盈伺候在母亲身边时,也不敢提起哥哥的婚事。
薛母时睡时醒,醒来便要说几句。
说什么,说孽缘,若非好亲事,为何连老天爷都不帮着。
薛盈知道母亲是属意之前那个周家的姑娘的,可是哥哥不喜欢,能有什么办法?
甚至,连给沈四小姐的聘礼都是哥哥自己出的,眼看着大婚日期将近,府中却什么都未准备,未免也太难看。
云鸾听说薛晗的母亲一直缠绵病榻十分担忧,正好经过数日的调理,萧瑜的病情也稳定了下来,云鸾便将方知意接回来,去给薛母瞧瞧。
因是提前递了帖子,薛母也同意了的,可是当云鸾携着方知意和阿采过去,却在花厅等待了一个时辰,却始终无人引她去见薛母。
最后,薛家管事出来传话:“夫人说了,不敢劳烦小姐费心,薛家自有太医照看,请小姐先回吧。”
云鸾没说什么,留下那些贵重的山参灵芝,带着方知意和阿采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阿采气的满脸通红,方知意欲言又止。
云鸾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眼下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对她来说,与薛晗成婚,并非无奈之举,反倒是逼着自己与沈之珩划清界限,与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