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崔氏凄厉地叫了一声,跌跌撞撞闯进屋内,一把将云鸾推开,抱着床上已失去意识的沈知鸢大喊,“鸢儿!你醒醒!”
云鸾猝不及防,被崔氏推得一个踉跄,方才稳住身形,幸而她紧紧将雪芝丸握在掌心,才未滚落至血污之中。
转头,崔氏骂向云鸾,“是不是你?你对鸢儿做了什么?你这个灾星!天煞孤星!”
突如其来的指控,让混乱的场面瞬间一静。
产婆们手上的动作顿住了,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面对崔氏的指责,云鸾心头一惊。
她随即愠怒,但她知道此刻绝非争辩之时。
“崔夫人,请您冷静!”云鸾强压下情绪,声调平稳地说道,“当务之急是救治大姐姐!方大夫还没来,我必须要为大姐姐服下雪芝丸吊住她这一口气,请您让开!”
她摊开手掌,给崔氏看那颗雪白的药丸。
崔氏摇头,“我不信,方才鸢儿还好好的,怎么你一来就出事了?”
混乱之下,崔氏根本不听云鸾的话,情绪彻底失控。
她看向云鸾,咬牙切齿,“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沈云鸾,为什么,为什么你从那一日起就不一样了?为什么……我的夫君,我的女儿,皆被你牵连,他们本该荣享富贵,平安顺遂,皆因你被改变了命运,为什么?我与你何仇何怨?你告诉我!”
云鸾目光微冷地看向崔氏。
“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大姐姐,同你们都不一样!”
云鸾不想与她口舌之争,亦不再看崔氏,转而看向那些呆立的产婆,斩钉截铁地喝道:“都愣着做什么!止血!按住穴位!热水!快!”
产婆们连连应声,七手八脚地忙碌起来。
云鸾捏住那颗药丸,靠近崔氏,“崔夫人,请您让一让!”
崔氏死死护住沈知鸢,不许云鸾靠近。
忽然一咬牙,从袖中掏出一件明晃晃的东西,猛地抬手朝云鸾胸前刺下!
云鸾抬眸,见那正是一把匕首!
就在此时,一道红影突然从室外闪入,一掌击飞了崔氏手中的匕首,将云鸾拉向身后,喝道:“崔夫人!”
崔氏急怒之下,做出伤人之举,如今没了匕首,自是再无反击之力,又见沈之珩身边婢女相护,脸色苍白地软倒在地上。
“我……”
云鸾二话不说,靠近沈知鸢,将那雪芝丸放在沈知鸢舌下。
红药掀开被子,立即封住沈知鸢身下几处大穴。
待做好这一切,沈知鸢身下的血才慢慢止住,方才已如金纸一般的脸色俨然恢复了一丝血色。
崔氏见状不敢再动,只是闭目流泪,红药道一声“得罪了”便将人拖了出去,很快,阿采拥着方知意匆忙进屋。
云鸾立即将方才的情形告知方知意。
顾不上寒暄,方知意立即给沈知鸢把了脉,又看了看身下情况,摸了摸她的腹部,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终于赶上了!”
产房重地,众人皆退出,云鸾便站在院中与众人一道等候。
她相信方知意的医术,相信她定能扭转沈知鸢的命运。
只是不知这次,她强行为沈知鸢改命,上天又会给她怎样的惩罚。
不久之后,产婆从屋内奔出,对云鸾道:“方大夫让老奴转告您,世子夫人的情况已有好转,接下来就要看腹中孩子的造化了!”
众人心中巨石落下,已然踏实不少,崔氏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血色。
正在这时,一个嬷嬷慌里慌张地跑来,拉住如意低声道:“如意姑娘,不好了,五小姐逃走了!”
云鸾猛地站起来,沈有窈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