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矜年从后面按着这人的脑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指引司机过来,很快,明亮的车灯划破黑夜,稳稳当当地停在大门前。
“霍总。”
司机率先下车,为他们拉开后车门。
霍矜年正要将人塞进车里,就感觉到衣袖被扯了扯,一股不妙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他回过头,见到沈佑正弯着眼睛冲他笑,“霍先生,我不想坐车回去,会晕车。”
“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一起走一段路嘛。”
“不行。”
霍矜年神色微沉,一口回绝,“你醉了,不要在外面吹冷风,不然明天肯定要头痛。”
可是沈佑觉得自己没醉。
他的意识非常清醒,视线虽然有些模糊,但在光亮的地方也能看清人,刚才被拉起来后也不需要搀扶,自己就会走路。
只是思维稍微有点慢,要等一会才能反应过来。
“我没醉,我已经醒酒了。”
沈佑信誓旦旦道,又在被反驳前率先竖起一根手指,“不要说那句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很容易误伤真正没醉的人的。”
霍先生好像没信。
他登时有些不服气起来,把兜帽从这人手里抢过来,朝右边走了几步,自认没有摇晃,没有走弯,也没有顺拐。
——但实际效果就像是小狗追着尾巴在原地转了个圈。
“快看,我可以走直线!”
沈佑得意洋洋地叉腰,“我就说我没有醉吧。”
一旁的司机不敢出声。
霍矜年按揉着眉心,深深吸了一口气。
……
夜已经很深,就连霓虹也零零星星的,安静又漂亮地闪烁,路灯打下的光晕模糊。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只偶尔有一辆车驶过,轰鸣声由远及近,又一瞬间远去。
霍矜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大半夜顶着萧瑟的秋风,陪一个醉鬼幼稚至极地轧马路。
还要在这人撞上电线杆,和石墩子比划拳脚,被盲道上的花纹绊倒之前进行紧急干预,以防发生一些可以预见的意外。
“等会你想回哪里,学校还是出租屋?”
但时间已经过一点,A大是十一点门禁,现在应该进不去了,还是说送回出租屋?但醉了酒没人照顾很容易出意外……
“不去,我哪里都不想去!”
沈佑跳了一下,看着眼前宽阔又寂寥的街道,唇齿间呼出一片温热的白雾,大声耍无赖道。
“我没地方去……就不能让我睡在大马路上吗?”
“不行。”
霍矜年蹙着眉,生怕他直接在大街上躺下了,按着肩膀把人转过来,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顿时瞳孔微缩。
他放轻了声音,“怎么了?”
沈佑浑然不觉自己的不对劲,吵吵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