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有些待不下去,想转身就走。
可想起自己此番过来的目的,不得不又忍了。
她看了大公主和蔺夫人一眼,最后收敛起情绪,红着眼道:“原是我的疏忽,忘了他二人已经和离的事,蔺夫人莫怪。”
说罢,她从一旁取过香点上,意思意思后就叫下人给插进了香炉之中。
等做完这一切,她就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打算去看一看棺材里躺着的人。
大公主立即拦住了她的去路:“叔母,慎重。”
“长宁,”
宁王妃看了她一眼,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善,“不要胡闹,叫我瞧瞧她的遗容,看看她是不是走得安稳。”
大公主并未让开:“安稳如何,不安稳又如何?若是躺得不安稳,叔母还能上贺家去讨个公道不成?”
“那贺家如今都成那副样子,就算叔母要去给她讨个公道,也于事无补,不过是个马后炮罢了。”
这话就差指着宁王妃的鼻子骂她假惺惺了。
宁王妃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长宁……”
没等她把质问的话说出口,蔺夫人就上了前来:“王妃娘娘!
有劳您记挂,只是小女死状凄惨,恐王妃见了伤心,还是不要见的好……”
她们越是这么说,宁王妃就越觉着其中有什么事情是故意瞒着她,不让她知道的。
故而她今日无论说什么都是要见一见的!
宁王妃拿手帕摸了摸眼泪,低声道:“夫人,我与阿姻虽只有几面之缘,但到底是交情一场,她如今出这样的事,我若是连见她最后一面也不肯,当真是要寒了死者的心……”
蔺夫人还未说话,大公主表情先不耐烦了:“究竟是担心让死者伤心,还是叔母此番过来……”
“殿下!”
蔺夫人忽然出声打断了大公主后面的话,“不妨事,不妨事……王妃娘娘也只是心疼小女罢了。”
说罢,她上前拉着大公主避让到了一边,给宁王妃腾出路来:“王妃想见就见吧,只王妃见了别吓一跳才是。”
宁王妃闻言,生怕蔺夫人反悔一样两步上得前去,到了棺椁那一头。
棺材还未完全合上,宁王妃探头往里一瞧时,瞬间就瞧见一张青黑的脸。
不知是不是因为中毒的缘故,那张脸格外不自然,颜色呈现青黑色就算了,那嘴唇更是乌紫乌紫的,跟那话本子里山魅差不多。
宁王妃赫然撞见这张脸,险些没给自己吓死。
她匆匆一撇,根本不敢细看,急急忙忙就收回了视线,并且迅速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大公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叔母怎这么快就收回了视线,不在多瞧瞧?”
宁王妃脸上挂着些尴尬:“不、不了……我知道她好好走了就好。”
说罢,拿手帕捂住脸,像是哭了起来,其实只怕是在掩饰她的恶心。
蔺夫人上前,若无其事地将里面的人看了看,甚至还伸出手去摸了摸:“王妃真不在瞧瞧?”
宁王妃脸上顿时一阵嫌恶,狠狠往后退了好几步:“不、不瞧了。
我见她走得不安稳,心中实在难过,怕她知晓后伤心,就不在多看了。”
蔺夫人点点头,不在说什么,命人封棺。
宁王妃一直看着那棺材彻底封死了,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