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出了蔺家大门之后,便有一辆马车过来接她。
她上了马车之后,便轻声对里面的人道:“倒像是真死了,不像是装的。”
宁王妃顿了顿,又继续问:“是真死了?贺家那边的人如何说?”
“都说是被贺老夫人下毒害死的。”
那马车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宁王。
他才刚从贺家过来,如今的贺家他是一眼不想多看,贺浔不振作,成日酗酒,毫无作为。
贺老夫人被下狱,如今还在京兆府不知死活,京兆府似乎在问太上皇的意思,想知道这人究竟是处置,还是不处置。
若是处置了,定是有像贺家这样的武将世家感到寒心。
若是不处置,蔺家这样的清流人家恐怕也不会罢休。
“不过,皇兄的意思大概还是想饶了贺老夫人一命,至于她那妹妹,恐怕就难说了。”
宁王转头看了宁王妃一眼,“你确定蔺姝姻是真死了?”
宁王妃点点头:“她那脸一看就是中毒已深的,不像是装的。
若是装的,未免也……”
宁王蹙眉,脸上仍旧带着怀疑:“说她是装的,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纵使长宁与她感情再好,这会子也要拖着伤过去,倒像是掩饰什么。”
“还有燕王府……不是说衡阳那孩子很喜欢蔺姝姻?如今她都要下葬了,老四却突然举家去了封地,这未免太巧了。”
宁王妃也是一脸怀疑:“可她若是装的,那她假死又是图什么?倘或只是为了和离,这似乎也太迂回了些。”
宁王却是摇头哼笑一声:“不迂回。
她这一招假死,不止同贺浔和离了,还带走了贺家的爵位。”
“如今的贺家什么也不是。”
宁王妃便不说话了。
宁王又道:“我命人查了查蔺殊常名下的产业,他出海经商这么多年,名下定是有不少产业的。
蔺姝姻一个内宅妇人,若是是要离京,肯定是少不得她弟弟帮忙。”
“老四那边也派人盯着些,我不信他是忽然是要去封地的。
今上如今身体不好,说不定哪日就驾崩了,他同今上那样好的感情,眼下忽然离京,实在是太刻意了。”
*
大公主一直看着“蔺姝姻”
下葬了,才告辞离去,进了宫。
宫门处早就有人等着她了,见她入宫,便领着他往乾清宫去了。
刚刚开春,正是多病的时候,裴郡璟那身体扛不住,早就病了。
这会子正靠着床在喝药,其他事务都推给朝臣,再不济还有太上皇顶着,他不需要担心。
“去过蔺家了?”
裴郡璟恹恹的问,“如何?蔺夫人可还好?”
大公主在一旁的绣凳上坐下,顺手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水来喝了一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哪能好呢?她哭了好几场,若不是阿姻她弟弟一直撑着,身体只怕早就垮了……”
裴郡璟叹了口气,又叫了皇后过来:“长春宫一个老嬷嬷,从前在我母后跟前伺候,同蔺夫人也有些交情。
你叫她代我去一趟蔺家,陪陪蔺夫人,宽慰宽慰她。”
皇后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等人一走,殿内就安静了下来,裴郡璟这才道:“老四送了密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