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海岸线文学>刘子洋是谁 > 第82章 共居村的隔阂(第1页)

第82章 共居村的隔阂(第1页)

刘子洋嚼着从巧变村带的木犀糕,那糕里掺了桂花,甜丝丝的,就是有点干。赵虎正拿着根树枝逗墨宝驴,那驴被逗得不耐烦,一甩尾巴,正拍在赵虎脸上,他“呸呸”吐着毛,骂道:“这驴成精了,跟巧变村那些木头似的,越来越犟!”宋悦薇的全息屏悬在一棵老榕树上,屏幕里裹着一团透明的、滑溜溜的雾气,像肥皂泡外面那层膜,看着没啥分量,却把里面的东西裹得严严实实,谁也碰不到谁,透着股子“各不相干”的生分劲儿。

“下一站共居村,”宋悦薇指尖戳了戳那团雾气,屏幕上立刻弹出无数个互相排斥的小点,“这玩意儿叫‘隔阂雾’,比僵化雾更阴损——它不堵你脑子,也不抽你胆子,就往人中间楔‘看不见的墙’:以前同吃一锅饭的街坊,现在各做各的,见面连个招呼都懒得打;以前共用一套农具的邻居,现在恨不得把篱笆扎到对方家门口,寸土不让;明明一句话能说清的事儿,偏要绕八百个弯,最后还是互相猜忌,把‘亲近’活活熬成‘生分’,把热热闹闹的村子变成一个个孤立的小格子。”

苏清颜正往陶缸里倒“融情浆”,浆里飘着些金闪闪的丝,是她收集的“亲密记忆”:大杂院里各家端着碗互相串门的热闹,冬天挤在一个炕头取暖的暖和,谁家做了好吃的全村分着尝的欢喜,孩子们不分你我在巷子里疯跑的自在……“共居村以前真就是‘共居’,”她用木勺搅了搅浆,“村里的房子挨得近,院墙都矮矮的,有的干脆就没院墙,谁家有事喊一声,半个村子都能听见。老辈人说‘墙矮人心近,门宽朋友多,挤着住着才暖和’,谁家要是把院墙砌高了,会被人说‘生分了,不想跟大伙亲近了’。”

“隔着心的人,比隔着山还远。”刘子洋摸了摸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在接触到那隔阂雾时,表面蒙了层薄薄的油膜,滑溜溜的,像沾了肥皂水,怎么也抓不住实在劲儿,“熵组织这是想把人变成一座座孤岛,连句心里话都找不到人说。”

这次搭的是个送快递的面包车,司机姓童,是共居村出去的年轻人,在城里开了家小快递公司,这次是顺便回家看看。童司机的车虽然小,但比林司机的卡车安静,座椅也舒服,就是后备箱堆满了快递,挤得他们几个只能坐前排和副驾。

“这村子以前多好,”童司机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我小时候,谁家做了红烧肉,我端着碗去串门,能蹭到好几家的肉吃;下雨了,谁家的衣服没收,邻居准帮忙收;晚上谁家孩子哭,全村的奶奶都能哄两句。现在……”他往车窗外瞥了一眼,“前儿我妈打电话说,村东头的张奶奶去世了,她无儿无女,以前都是街坊轮流照看,结果去世三天才被发现,就躺在自家屋里,旁边的邻居说‘以为她串门去了,没好意思打扰’。”

车窗外的房子越来越密,挨得紧紧的,看着像是个大杂院,可走近了才发现不对劲——家家户户都把矮院墙拆了,砌成了高高的水泥墙,墙头还插着玻璃碴子;以前敞开的院门,现在都装了防盗门,有的还安了监控,对着外面;院墙上开的小窗户,也装了铁栅栏,透着股子防贼的架势。

“以前这些院墙都矮得能迈过去,”苏清颜指着一段被拆了一半的矮墙,“上面爬满了牵牛花,夏天开得热热闹闹的,孩子们经常从墙上跳来跳去,现在……”她叹了口气,“以前谁家要是砌高墙,会被笑话‘小心眼,怕人偷你家的空气’,现在倒好,墙砌得一个比一个高,好像越高越体面,说‘自家的日子自家过,别掺和’。”

赵虎用度能检测仪对着那些高墙照了照,仪器屏幕上的光点分得开开的,一点都不聚拢:“亲密指数4%,比巧变村的创新指数高不了多少。熵组织这是想把人都关在自己的小笼子里,连阳光都不让互相照照。”

快到村口时,就见以前应该是村口广场的地方,现在被一道道铁丝网隔成了小块,每块地上插着块木牌,写着“张家地”“李家地”“王家地”,分得清清楚楚,连半寸都不含糊。广场中央那棵老槐树,以前是全村人纳凉聊天的地方,树下摆着石桌石凳,现在石桌被锯成了好几块,每家分了一块,石凳也被人搬回了自家院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树干上刻满了“禁止靠近”“私人物品”的字。

“这槐树有三百年了,”童司机叹了口气,“以前夏天,树下能坐几十号人,老头们下棋,老太太们纳鞋底,孩子们围着树跑,现在……”他往树上指了指,“前儿我路过,见着张大爷想在树下歇会儿,李大妈隔着铁丝网喊‘那是我家地界,别坐’,张大爷骂了句‘霸道’,俩人隔着网吵了半天,谁也不让谁。”

他们走进村子,就被一股说不出的生分气包围着。这感觉不像隔阂雾的滑,也不像僵化雾的硬,就是那种“远”——明明住对门,却像住对山;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见了面却像陌生人;谁家做了好吃的,关起门来自己吃,连香味都怕飘到别人家去;孩子们也被圈在自家院子里,隔着栅栏眼巴巴地看着外面,不敢出去,也没人进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村中心有个“共享屋”,以前是村里放农具、存粮食的地方,谁家要用就去拿,用完了放回原处,还会顺便帮着添点啥,比如镰刀钝了,用完会磨利了再放回去;米缸空了,路过的会添点自家的米。现在共享屋的门锁得死死的,窗户被砖头砌死了,墙上用红漆写着“私有财产,不得侵犯”,旁边还画了个大大的叉。

“以前共享屋的钥匙挂在门口的老槐树上,谁都能拿,”苏清颜指着共享屋的门,“有回我来这儿采风,见着王大叔拿了把锄头,用完不仅擦干净了,还在锄头上绑了块新布,说‘让下个人用着舒服点’,现在……”

一个穿蓝布衫的中年人从旁边经过,听见这话,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是外来的吧?少管闲事,这村子现在就这样,各过各的,挺好,省得吵架。”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匆匆,像怕被他们沾上似的。

“检测到隔阂雾的核心在村西头的‘连心井’,”宋悦薇的屏幕突然亮了一下,“那井是全村人的水源,以前大家轮流打水,谁打了水都会帮后面的人打一桶,井台上总放着几个公用的水桶,现在……”屏幕上的连心井被一圈高高的水泥墙围了起来,墙上开了个小口子,只能容一个人进出,井台上的公用水桶不见了,只放着几个贴着名字的私人水桶,分得清清楚楚。

他们往连心井走,路上的“墙”越来越多:有的是真的墙,砌得又高又厚;有的是铁丝网,拉得密密麻麻;有的干脆就是堆起来的柴火垛、石头堆,把路堵得窄窄的,只够一个人过。有个老太太拎着水桶去打水,走到铁丝网前,费劲地钻过去,差点被绊倒,旁边路过的年轻人看见了,赶紧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加快脚步走了。

“以前谁去打水,见了老人小孩都会帮忙拎,”童司机边走边说,“现在倒好,各顾各的,别说帮忙,不添乱就不错了。有回我妈去打水,摔倒了,水桶滚到了李家院子里,李大叔出来,把水桶扔出来,骂‘不长眼,往我家扔东西’,连扶都没扶一下。”

连心井周围的水泥墙有两米多高,墙头上插着玻璃碴子,看着就吓人。井口用一块大石板盖着,石板上钻了个小洞,刚好能放下水桶,旁边立着块牌子,写着“打水收费,一次五毛”,牌子下面放着个铁盒子,锈迹斑斑的。

“核心就在井底的‘聚心石’,”宋悦薇的影像飘到墙头上,“检测到强烈的隔阂波动,跟个防水的塑料布似的,把人和人的心意隔得严严实实。”

他们刚要靠近水泥墙,就被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拦住了。中年人是村里的会计,姓刘,以前是个热心肠,谁家有账算不清楚都找他,现在却像个刺猬,见谁都防着,手里拿着个账本,正一笔一划地记着什么,看见刘子洋他们,立刻把账本合上,警惕地问:“你们干啥的?想偷水?还是想拆墙?”

“刘会计,我们是来帮大家的,”苏清颜递上一块刚做的“亲邻糕”,糕里掺了点蜂蜜,还有“亲密记忆”的碎片:“您尝尝?记得五年前村里闹水灾,您把自家二楼让出来,安置了三家没地方去的村民,同吃同住一个月,您说‘都是街坊,客气啥,挤挤暖和’。”

刘会计接过糕子,没吃,捏在手里,眼神躲闪:“我……我那时候是……是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他们淹死,现在……现在不一样了,日子过好了,不需要挤了,各过各的,清静。”他举起账本,“你们看,这是我刚算的账,谁家打了多少水,付了多少钱,清清楚楚,省得以后吵架。”

就在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水泥墙后面传来:“清清楚楚?我看是清清楚楚地把人心算凉了,把日子算生分了,才甘心吧?”

只见从水泥墙后面慢慢走出来个穿黑袍的人,这人长得瘦高,像根晾衣杆,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像结了层冰,看着谁都透着股子冷淡,手里拿着个银色的夹子,夹着一叠纸,像个记账的。

“熵组织的‘隔绝者’?”刘子洋按住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的光越来越亮,像一团温暖的火,“专门教人疏远,让人孤立的?”

隔绝者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声音干巴巴的:“算你聪明。他们那些人,要么让人变懒,要么让人变傻,太低级。我不一样,我就帮他们把账算清楚——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别掺和,别麻烦,省得互相亏欠,多好。”

他往连心井里指了指:“井底的聚心石,现在该叫‘分心石’,它能放大人心底的‘防’,本来只是有点小心眼,被它这么一放大,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多省事。”

苏清颜看着水泥墙上的玻璃碴,眼圈有点红:“您知道这连心井对村里人有多重要吗?二十年前大旱,井里的水快干了,全村人排着队,每人只打半桶水,还把最清的水让给老人和孩子,有人渴得嘴唇干裂,也没多打一勺,就那样,大家也没吵架,互相打气说‘挺挺就过去了’,那时候的水,喝着比蜜还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甜?”隔绝者嗤笑一声,“甜是因为没别的水喝,真有了,谁还愿意分着喝?人啊,都是自私的,以前不分,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自然要各顾各的,这才是本性。”他往刘子洋面前走了两步,夹子在手里敲得“啪啪”响,“你看你,跑东跑西的,管这些闲事,不累吗?人心本来就隔肚皮,你再怎么撮合,也变不成一家人,早晚还是要分,还是要闹,不如早点分清楚,省得以后伤心。”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