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111章 界墟的混界丝（第2页）

丝线刚碰到赵虎，他举着的切割器突然转向自己的胳膊，“我操这啥玩意儿！”他使劲想把刀挪开，手却不听使唤，“洋哥！快救我！”

苏清颜赶紧往赵虎身上泼定界露，丝线被淡绿色的液体一沾，立马缩了回去，赵虎的手才恢复控制，他把切割器扔到一边，摸着胳膊，吓得脸都白了：“这丝太邪门了！能控制人的动作！”

“不止动作，”黑袍人笑得更得意，声音又换成了苏清颜的，“还能控制想法，让你觉得杀人是对的，救人是错的，让你把青铜徽章扔了，把同伴卖了，让你从里到外变成熵组织的人，还觉得是自己愿意的。”

他又放出几根丝线，这次是朝着宋悦薇，“让你也尝尝，把刘子洋当成熵组织的人，用你的全息屏炸他，怎么样？”

宋悦薇赶紧躲开，丝线擦着她的衣角飞过，落在旁边一个小孩身上，小孩突然对着自己的娘喊：“你是坏人！我要打你！”

“这丝连小孩都不放过！”苏清颜气得发抖，“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人性？”黑袍人的声音又换成了刘子洋的，冷冰冰的，“熵组织就是要毁掉人性，那玩意儿是界限的根源，有了人性，就有善恶、有你我、有对错，太麻烦。毁掉它，大家都变成一团混沌，想吃就吃，想杀就杀，多自由？”

“我让你自由！”刘子洋举着青铜徽章冲过去，红光像潮水似的涌向黑袍人，“你的混界丝对我没用！”

红光罩住黑袍人，他身上的丝线“滋滋”作响，像被烧断的头发，纷纷掉落，五官也慢慢分开，露出里面干瘦的脸，跟之前的紊序者、循环者差不多，“不——”他惨叫一声，举起线轴想砸刘子洋，被刘子洋一脚踹在胸口，线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丝线一碰到地，就变成了普通的棉线。

随着线轴破碎，墟里的混界丝纷纷断裂，那些还在串线的村民动作一顿，眼神逐渐清明。说想吃糖葫芦的老头摸着肚子，嘟囔：“我刚才咋想穿花衣裳了？”；劈柴的汉子看着自己的斧头，挠挠头：“我刚才咋想劈自己？”；拿扫帚的老婆婆和拿扁担的汉子互相看了看，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就……好了？”赵虎捡起切割器，还心有余悸，“刚才那丝缠上来的时候，我真觉得砍自己是对的，这感觉太吓人了。”

“混界丝最歹毒的地方就在这，”宋悦薇调出全息屏，屏幕上的丝线全断了，变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光点，“它不是强迫你，是让你‘愿意’，从根上改变你的认知，比暴力控制更可怕。”

村民们慢慢回过神，互相说着刚才的怪事，有的说自己突然想钻进鸡窝下蛋，有的说觉得自己是头牛，想耕地，还有的说看见石头在跟自己说话，要自己把它搬回家当儿子。

墟口有个卖油饼的摊子，老板正哆哆嗦嗦地往鏊子上倒油，看见他们过来，赶紧招呼：“几位……要油饼不？刚烙的，酥着呢。”

“来十个，多加芝麻，”赵虎爽快地掏钱，“再来两碗豆腐脑，咸的，多放香菜。”

老板应着，手还在抖，估计是被混界丝折腾得不轻。宋悦薇的全息屏突然亮了，屏幕上的“问号”光点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漆黑一片，边缘却亮得刺眼，像个黑洞，“这信号又变了，”她皱着眉，“之前是问号，现在是漩涡，能量特征极其诡异，像是在‘吞噬’周围的一切，包括光线、声音、能量……啥都吸进去。”

“吞噬一切？”刘子洋凑过去看，“熵组织想把这地方变成黑洞？”

“有可能，”宋悦薇点点头，“这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我的屏都快被吸进去了，估计是想把所有东西都搅碎，变成最原始的混沌，连熵增都省了，直接归零。”

“归零？”赵虎咬着油饼，含糊不清地说，“那不是啥都没了？连他们熵组织自己都得完蛋，这不是疯了吗？”

“他们就是疯了，”苏清颜翻了个白眼，“时序坪乱时间，回环滩搞循环，叠影峪弄重影，回声谷玩声音，崩解崖拆感官，形变涧改形态，幻质墟搞虚实，迷忆泽乱记忆，界墟混界限……一步比一步离谱，现在想直接归零，很符合他们的疯子逻辑。”

“符合个屁，”赵虎嘟囔着，“归零了他们去哪？喝西北风？我看他们是想不开，想集体自杀，还拉着全世界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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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洋没说话，看着墟里的村民，有的在晒粮食，有的在修房子，那个说想吃糖葫芦的老头正跟卖糖葫芦的讨价还价，估计是刚才被勾起了馋虫。阳光照在界墟上，那些纠缠的丝线已经不见了，每个人都在干自己的事，说自己的话，总算有了点“人样”。

他知道，界墟的事还没完，村民们可能需要好几天才能完全摆脱混界丝的影响，说不定有人还会时不时说出别人的想法、做出别人的动作，但只要混界丝没了，定界露还有效，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至于那个漩涡形的信号是啥，熵组织想怎么“归零”，去了就知道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几个虽然不是啥救世主，但凑在一起，也能跟熵组织耗上一阵子，只要没死，就不能让他们得逞。

赵虎吃完油饼，喝光豆腐脑，抹了抹嘴：“走了走了，再晚天黑透了，漩涡在哪个方向？”

“往东北，”宋悦薇指着东北方向，“离这儿不远，估摸着走五个时辰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