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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共济村的互助奉献精神泯灭(第1页)

刘子洋刚踏进“共济村”的地界,就觉得一股子说不出的寒心。这村子坐落在山脚下,一条小河穿村而过,名儿起得就带着股抱团的劲儿,“共济”,讲究的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人人奉献,家家受益”,老辈儿传下来的规矩,谁家有难处,不用开口,街坊四邻自动上门帮忙,谁家得了好处,也总想着分点给别人,乡谚说“共济村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帮人就是帮自己”。可今儿个,这股子互帮互助的热乎劲儿没了,村里冷冷清清的,家家户户关着门,就算开着门,也是眼神戒备,以前那种“你帮我盖房,我帮你收粮”的实在劲儿,变成了“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冷漠,跟寒冬腊月里的冰窖似的,冻得人心里发僵。

村口那座“互助桥”,是当年全村人一起下河捞石头修起来的,栏杆上刻的是“一家有难百家帮,互助互爱暖心房;共济村里无孤寡,人人奉献福满堂”,这会儿被人用白漆涂得乱七八糟,“百家帮”改成了“谁爱帮谁帮”,“共济村里无孤寡”换成了“共济村里顾自家”,变成了“一家有难谁爱帮谁帮,互助互爱全是假;共济村里顾自家,人人自私才叫爽”。桥边那棵“奉献树”,以前谁家为村里做了好事、帮了大忙,就会在树上挂个红绸带,说“让树记住这份好”,现在绸带被人扯光了,树枝被人掰断不少,有人在树干上刻了“奉献是傻子”,旁边画了个大大的叉,配文“多管闲事准吃亏”。

“检测到互助奉献精神信号跟被冻住的河水似的,硬邦邦的,一点流动的气儿都没了。”宋悦薇的全息影像飘在桥栏杆上,脸拉得老长,她面前的屏幕上,代表“乐于助人”“甘于奉献”“守望相助”的橙黄色光带,正被一团灰黑色的“私贪雾”冻得死死的,那光带越来越暗,跟快被冻裂的水管似的,一点韧性都没了。“过去三天,村里就没见过主动帮人的,1487起自私自利的事儿:管了六十年村务的老村长济伯,把记着谁家帮了谁、谁为村里做了啥贡献的本子撕了,蹲在村头的老槐树下抽烟,说‘记这些谁傻奉献了啥有屁用,净给自己找不痛快’,还把祖传的《共济录》——那书里全是村里人互帮互助、无私奉献的故事——扔灶膛里了,骂说‘哄傻子白干活的破烂’;以前总帮孤寡老人挑水砍柴的热心王,现在把扁担扔了,说‘帮那些老不死的干啥,浪费力气,他们死了才清净’;就连村里的宝贝——那间‘共享屋’,以前谁家有多余的东西,就放这儿,谁需要谁拿,说‘互通有无,日子好过’,现在屋里的东西被人哄抢一空,门锁被砸了,有人在墙上写‘谁拿算谁的,不拿白不拿’,还画了个小偷的笑脸。”

赵虎穿了件印着“助人为乐”的蓝色工装,手里攥着个互助奉献检测仪,正盯着两户人家。这两家以前是互助模范,张家盖房,李家全家上阵帮忙搬砖;李家种的菜熟了,第一时间给张家送一篮子。现在可好,李家的牛掉进沟里了,李大爷喊了半天,张大爷就在院子里抽烟,假装没听见,李大爷急了,隔着墙喊“老张,搭把手啊”,张大爷慢悠悠地说“我忙着呢,没空,你自己想办法”,李大爷气坏了,骂“你个没良心的,忘了你盖房时我咋帮你的?”张大爷冷笑“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没空”。检测仪屏幕上,橙黄色的线跟心电图似的,一路跌停,发出“嘀嘀”的警报:“这两户的‘互助度’归零,‘自私指数’爆表——他们心里那股子帮人一把的热乎劲儿,全凉透了,把自私当聪明,把奉献当傻气,把‘各顾各’当真理。”

赵虎蹲下来,捡起块从奉献树上掉下来的树枝,用镊子夹了点,放显微镜底下看:“这是‘私贪雾’的渣渣,跟之前那些‘断承雾’‘绝盼雾’是一路货色,熵组织搞出来的,专门跟互助奉献过不去。它能搅得人大脑里管‘利他’‘付出’‘共情’的那部分神经出毛病,让人觉得帮人是吃亏,奉献是傻子,把‘助人为乐’当成‘自讨苦吃’,把‘守望相助’当成‘多管闲事’——而且这玩意儿传染性特强,一个人变自私,周围仨人不出半天,保准跟着学,跟见了糖的蚂蚁似的,全往自私的窝里钻。”

苏清颜在村子东头的“忆助堂”里忙活,一口大砂锅里咕嘟咕嘟熬着啥,是她用记忆面包的碎渣,混着共济村特有的“共济泉”的水——那泉水据说喝了能让人想起帮人时的舒坦、被帮时的温暖——熬的“忆助汤”。几个被私贪雾迷了心的老街坊,端着粗瓷碗慢慢喝,喝完之后,有人拍着大腿说“我刚才……是不是太不是东西了?前儿个隔壁王奶奶家水管爆了,水漫了一地,我明明听见了,就是没出去帮忙,还想‘淹的又不是我家’,现在想想……我小时候爹妈不在家,王奶奶天天给我做饭……”

“这是‘互助记忆的抗私性’。”苏清颜用长柄勺搅了搅锅里的汤,汤面上飘着点虚影,都是以前的事儿:春天播种,谁家缺人手,不用喊,全村人自动去帮忙,说“都是地里的活儿,帮一把快”;夏天暴雨,谁家地势低,水快淹到屋里了,大伙儿提着桶帮忙往外舀水,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秋天收粮,劳力多的帮劳力少的,说“粮食烂在地里怪可惜的”;冬天冷了,大伙儿凑钱给孤寡老人买煤,说“不能让老人冻着”……“这‘私贪雾’能让人一时变得自私,忘了帮人的好,可骨子里那些帮完人心里的舒坦,那些被人帮时心里的暖,那些‘咱村人就该这样’的认同,它抹不掉。这些记忆就像冬天埋在地下的红薯,看着没动静,挖出来照样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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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洋往村里走,越走心里越凉。以前这村里,随处可见互助奉献的影子,墙上画着“你帮我我帮你”的壁画,路边有“共享农具屋”,谁要用啥农具,直接去拿,用完放回就行,就连孩子玩游戏,都叫“互助游戏”,透着股子“帮人一把,心里踏实”的劲儿。可现在,壁画被人涂了,写满了“少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共享农具屋被撬了,农具被人拿回家据为己有,有人还在墙上写“帮人是傻子,吃亏没人替”,旁边画了个哭丧脸的傻子。

村中心的“共济堂”,以前是大伙儿商量事儿、组织互助活动的地方,墙上挂着各种“互助模范”的照片,有帮人盖房的,有救落水儿童的,有照顾孤寡老人的,堂里摆着个“奉献榜”,谁为村里做了贡献,就把名字写上,红底金字,看着就光荣。可这会儿,照片被人撕了,榜被砸了,地上扔满了碎片,墙上被人用红漆写满了“奉献是傻帽”“互助是陷阱”“各顾各最明智”。堂里那个“互助箱”,以前谁家有困难,就往箱里放点钱物,说“一点心意,能帮就帮”,现在箱子被人砸了,钱物被抢光了,有人在箱子碎片上撒了泡尿,说“谁捐谁傻”。

最让人心里发寒的是堂里的“共济碑”,上面刻着共济村的老话:“众人拾柴火焰高,互助奉献错不了;你帮我来我帮你,日子才能节节高;一家有难众人帮,好比冬天穿棉袄;自私自利路越窄,互助共济路才宽。”这会儿,“众人拾柴火焰高”被凿成了“一人拾柴自己烧”,“互助奉献错不了”被改成了“互助奉献准吃亏”,“互助共济路才宽”被涂成了“各顾各的路才宽”。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人,正坐在碑上嗑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说“啥互助奉献,都是骗傻子干活的,我爹妈以前就傻,总帮人,落着啥好了?还不是自己累个半死”。

“找到病根儿了。”宋悦薇的影像出现在共济堂的房梁上,指着屋顶那个“共济灯”,那是个用多个小灯组成的吊灯,象征着“众人拾柴火焰高”,灯座上刻着“互助之光”四个字,这会儿,那字儿越来越暗,像是被墨汁泡过,灯光也变得昏昏沉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那灯座里头有个‘私贪核心’,跟赵虎检测到的‘私贪雾’是一个东西。它往外放一种‘自私波’,能让周围的人觉得帮人是负担,占便宜才划算,再这么下去,这村里的人,迟早得变成只认钱、只知道占便宜的白眼狼,谁也别想指望谁。”

一个穿深灰长袍的人影,从共济堂的黑影里走出来,步子慢悠悠的,袍子扫过地上的奉献榜碎片,带起一阵灰黑色的雾,那些碎片上的“奉献”字样,一下子就被“自私”两个字盖住了。“刘子洋,你可真够闲的,啥破事儿都管,连这点傻了吧唧的互助奉献都当个宝。”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带着股子嘲讽,“说白了,互助奉献就是给傻子戴的紧箍咒,谁信谁吃亏。人活着,就得为自己,能占便宜就占,别管别人死活,这才叫活得明白,懂不?”

“熵组织的‘私贪者’。”刘子洋手按在腰上的青铜徽章上,那徽章在私贪雾里,泛着点淡淡的橙黄色光,“你跟那些‘断承者’‘绝盼者’是一路货,都想让人变得自私自利,互相拆台,最后谁也帮不了谁,遇着坎儿自己扛,扛不住就完蛋。”

“自己完蛋?你可真会想。”私贪者从袖子里掏出个黑瓶子,对着共济碑一喷,碑上的字立马被灰雾盖住,石头像是被酸泡过,开始掉渣,“互助奉献是最没用的枷锁,越奉献越吃亏。真正的‘聪明’,就是得知道自私自利,能占便宜就占——这不是坏,是现实。你看那些自私的,是不是比爱帮人的人省了很多麻烦?那些只知道占便宜的,是不是比爱奉献的人得了更多好处?这才是混社会的‘精明劲儿’。”

他打了个响指,那个吊灯“哐当”一声炸了,无数灰黑色的“私贪雾”跟浓烟似的涌出来。村里立马就更乱了,原本还能勉强帮人小忙的人,彻底成了“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的主儿:有人看见路边有个孕妇摔倒了,不仅不扶,还绕着走,说“别赖上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人家的烟囱着火了,邻居就在院子里看着,说“烧的又不是我家,关我屁事”;一个开小卖部的,见了乞丐来讨口吃的,直接拿棍子赶,说“滚远点,别影响我做生意”;有个孩子迷路了,哭着问人,没人愿意搭理,都说“不知道,问别人去”,生怕沾上麻烦。

“瞧见没?这才是‘真实’的互助。”私贪者站在一片自私自利里,声音里带着股子病态的得意,“没了那些假惺惺的互助奉献,只想着自己,能占便宜就占,多‘自在’!”

刘子洋忽然想起苏清颜说的“互助记忆的抗私性”,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苏清颜连夜做的“忆助饼”。这饼里头,混着共济村人从小到大互助奉献、被人帮助的记忆:第一次帮邻居抬东西的累和乐,第一次收到别人帮助的暖,第一次为“咱村人”的互助感到自豪,第一次被人说“你帮了我,我记一辈子”的踏实……他拿起一块,朝着那个坐在碑上嗑瓜子的寸头年轻人扔过去。那人下意识接住,咬了一口,脸上的无所谓劲儿瞬间没了,跟着就赶紧从碑上下来,找了把扫帚扫瓜子皮,说“我刚才……太不是东西了……我妈以前总说,这碑是咱村的根,得好好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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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颜的声音从共济堂外头传进来,她带着一群老街坊,在堂前空地上,讲着共济村以前互助奉献的事儿:“三十年前,村里发大水,好多人家的东西被冲走了,大伙儿没一个只顾自己的,都帮着抢救,说‘人在就好,东西没了再挣’;二十年前,村西头的李奶奶生病住院,没钱做手术,全村人你五十我一百,凑够了手术费,说‘李奶奶看着我们长大的,不能不管’;咱这村子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别的,是你帮我一把,我拉你一下,再大的坎儿也能迈过去……”老人们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声音虽然颤巍巍的,却像一把把小锤子,敲着那些被私贪雾蒙了心的人。随着这声儿越来越大,共济堂里的灰雾开始散了点,那个见死不救的小卖部老板,把乞丐叫了回来,给了两个馒头,说“刚才对不住”;那个看着邻居家着火不救的,也找了水桶,说“我去帮忙灭火”。

赵虎带着几个还惦记着“互相帮衬”的年轻人,冲进共济堂楼上,手里的检测仪“嘀嘀”叫得厉害,屏幕上的红点,死死锁在吊灯炸了之后露出来的一个金属疙瘩上——那玩意儿拳头大小,灰黑色,表面全是“自私”“占便宜”“别帮人”之类的字,还往外冒雾。“找到‘私贪核心’了!”赵虎启动激光切割机,红通通的光束打在那疙瘩上,火星子“噼里啪啦”溅起来,“这破玩意儿专吸‘互助劲儿’,谁越爱帮人、越肯奉献,它吸得越欢!”

私贪者一看,急了,从长衫里抽出一把剑,剑身黑糊糊的,上面刻满了各种自私自利的图案——见死不救的,占便宜的,推卸责任的——直刺赵虎。“想坏老子的事儿,没门!”他的剑还没到跟前,刘子洋已经站到赵虎前头,腰上的青铜徽章“嗡”一下亮起来,橙黄色的光裹成个罩子,剑扎在罩子上,“咯吱咯吱”响,剑上的那些自私图案,一下子就淡了。

“你的能耐……就来自这些爱帮人的破事儿?”私贪者脸上头一回露出吃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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