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者笑了,笑得挺难听:“算你有点眼力见。那些让人分心、让人寡淡的,都太低级。我这招多高明——让他们自己把自己圈起来,不用我动手,他们就把自己憋死在小圈子里,多省事儿。”他往铁丝网围的连心井指了指,“看见没?那井以前叫连心井,现在该叫‘隔心井’,我在井里放了点‘好东西’,能放大他们心里的那点小疙瘩,让他们觉得‘还是自己过靠谱’,时间一长,不用我费劲,他们自己就把路堵死了,把桥拆了,多妙。”
“妙个屁!”赵虎忍不住骂,“你知道这井水对村里人多重要?以前谁家孩子生了病,都来这井打水熬药,说‘这水干净,能治病’;谁家有矛盾,来井台边上坐会儿,说说话,就和好了,你凭啥把它毁了?”
“毁了?我这是帮他们‘清醒’!”隔阂者往前走了两步,“互相帮衬?那是傻子才干的事!你帮了他,他未必记你的好,说不定还觉得你傻,好欺负。不如自己顾自己,省心,省力,还不会被人坑。”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往铁丝网里扔过去,瓶子在井台上炸开,冒出一股更浓的灰雾,雾一散开,周围的空气好像更冷了,刚才还在吵架的老张头和李婶,突然动手推搡起来,李婶抓着老张头的胳膊不放,老张头也急了,把李婶的手甩开,差点把她推倒。
“瞧见没?”隔阂者笑得得意,“这就是所谓的‘互助’,一戳就破。人啊,还是自私点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多实在。”
苏清颜突然举起瓦罐,把里面的连心泉水往铁丝网泼过去。泉水洒在网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网子上的铁锈开始往下掉,灰雾碰到泉水,像雪碰到热水,慢慢化了。水里的那些亮晶晶的光点飘到空中,像萤火虫似的,往吵架的老张头和李婶那边飞过去。
老张头正想再推李婶,被光点照了一下,动作停住了,挠了挠头:“其实……我刚才也不该那么大火气。”
李婶也愣了愣,松开手:“我……我也不该跟你嚷嚷,不就点水吗,擦了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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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破我的雾!”隔阂者从怀里掏出个更大的瓶子,往刘子洋他们这边扔过来,“给我滚出这村子!”
刘子洋一把推开苏清颜和赵虎,自己往前一步,按住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突然亮起来,红光像团火,把扔过来的瓶子烧得半空就炸了,灰雾碰到红光,“哗啦”一下就散了,一点用都没有。
“你的把戏,对我们没用。”刘子洋的声音不高,却挺有劲儿,“人活着,哪能离得开别人?你帮我一把,我扶你一下,这才叫日子。都像你说的那样,各过各的,跟石头有啥区别?”
“石头?石头至少不会被人骗,不会受伤!”隔阂者往后退了两步,眼神有点慌,却还嘴硬,“你们别过来!这村子是我的,我说了算!”
赵虎绕到铁丝网后面,激光切割器对着网子“咔嚓”就是一下,割开个大窟窿:“你的?你问问村里人答应不答应!”
刘子洋跟着钻进铁丝网,走到连心井边,看着裂了缝的石板,从怀里掏出青铜徽章,按在裂缝上。徽章的红光顺着裂缝往下钻,石板“嗡嗡”地响,裂缝慢慢变小了,最后居然合上了,跟没裂过似的。井里的水开始冒泡,往上冒,没过井台,顺着刚才的裂缝流到地上,所过之处,铁丝网“噼里啪啦”地断了,灰雾像被太阳晒的露水,全没了。
刚才拦着他们的老太太走过来,把篮子里的馒头往刘子洋手里塞:“孩子,对不住,刚才是我糊涂了。这馒头你们拿着,刚蒸的,热乎。”
那个看门人黑衣人还想再说啥,被旁边一个老头拽了拽胳膊:“行了,别跟人家较劲了。咱村以前不这样,是被这雾迷了心窍。”
隔阂者看着这一切,脸涨得通红,想往前冲,又不敢,最后恶狠狠地瞪了刘子洋一眼:“你们等着!熵组织不会放过你们的!这村子,早晚还得变成一盘散沙!”说完,转身钻进旁边的胡同,跑了。
苏清颜把剩下的连心泉水倒进井里,井水更清了,冒出来的水泡带着股甜味。有村民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用手掬起井水喝了一口,说:“是这味儿!跟以前一样甜!”
老张头和李婶一起动手,把井台上的碎石收拾干净,李婶还回家拿了块抹布,把刚才洒的水擦了,老张头则帮着她把掉在地上的漆桶扶起来,俩人还聊上了:“你家这漆颜色挺好看,哪儿买的?”
“就镇上王老板那儿,不贵,回头我给你问问价。”
旁边的人见他们和好了,也凑过来搭话,有人说“我家还有点漆,不够了你吭声”,有人说“搭把手不?我帮你扶着梯子”,刚才冷冰冰的气氛,慢慢热乎起来了。
那个刚才哭的小孩,风筝被一个路过的大人用竹竿够下来了,大人还笑着说:“下次别往树杈上扔了,不好够。”小孩接过风筝,说了声“谢谢叔叔”,蹦蹦跳跳地跑了。
宋悦薇的屏幕上,代表隔阂的灰色线条开始往下掉,代表互助的绿色线条慢慢往上爬:“隔阂雾浓度下降了60%,但还没完全散。这村子里的‘墙’,不是一天两天能拆干净的,得靠他们自己慢慢往一块凑,多帮衬,多说话,才能把心重新连起来。”
药大爷赶着驴车路过,见了这情景,咧着嘴笑:“我就说咱村不会一直这样!这连心井的水,就是有灵性!”他从车上拿下来些刚收的药材,分给周围的人,“拿着,泡水喝,败火!”
刘子洋看着井台上慢慢聚起来的村民,有的在打水,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帮着收拾周围的杂物,虽然还有点生分,但眼里的冷意没了,多了点热乎劲儿。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熵组织的人还会再来,隔阂的种子可能还在某个角落等着发芽,但至少现在,这口井又开始“连心”了,这就够了。
赵虎牵着墨宝驴,往村外走:“这破村子,总算有点人味儿了。下一站去哪儿?不管去哪儿,我都得先找个地方吃顿热乎饭,刚才看那老太太的馒头,香得我流口水。”
苏清颜把瓦罐里剩下的一点泉水倒进井里:“慢点走,让井水多流会儿。”她看着村民们的笑脸,轻声说,“其实人心就像这井水,只要没被彻底堵死,总有流到一起的时候。”
刘子洋最后看了一眼连心井,井台上的人越来越多,有说有笑的,石板上的裂缝彻底没了,井水映着天,蓝盈盈的。他摸了摸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的温度慢慢降下来,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却好像比之前更亮了点。
墨宝驴“昂”了一声,像是在催他们快点走。刘子洋笑了笑,跟上赵虎和苏清颜的脚步,往村外走去。身后的互联村,炊烟又袅袅升起,这次不再是各冒各的,好像连在了一起,像一条线,把家家户户又串了起来。
他知道,路还长,熵组织的花样还多着呢,但只要有人还愿意相信“互助”,愿意伸出手帮别人一把,这仗就有得打,就没白打。至于下一站是啥地方,遇到啥麻烦,到了就知道了,现在,先跟着墨宝驴的脚步,往前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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