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15章 苗疆少年（第2页）

苗疆巫蛊，向来传女不传男，只因怕男子阳气过盛，盖过毒物所需的阴气，影响效果。但花乌从不信这个，只要阴气足够便可——而女子，尤其是年轻女子的身体，便是滋养阴气的绝佳容器。

他无视了暗室角落里那几具用以滋养蛊虫、早已失去生机、却依旧保持着年轻面容的干尸。此刻，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对灵乌下蛊。

灵乌是他捡来的，是上天赐予他的恩赐，合该完完全全属于他。

桌上杂七杂八地摆着各种古怪材料。花乌耐心地整理着，取出一团特殊的丝线，手指翻飞，慢慢绕成一个小巧的人形。

他又从贴身口袋里，珍重地取出几根他平日悄悄收集的、属于你的发丝，痴迷地放在鼻尖轻嗅，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你的气息。

随后，他将发丝小心翼翼地塞进线团娃娃的身体里，再用朱砂在娃娃背面写下你的名字——灵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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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刺破自己的指尖，将一滴鲜红的血珠滴在娃娃胸口。血珠触碰到丝线，竟如同活物般迅速渗透进去，融入了娃娃内部。娃娃被放置在一个绘制着诡异阵型的黑色绸布上。

花乌闭上眼，口中念诵起古老而晦涩的咒语。暗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温度骤降。片刻后，那桌上的丝线娃娃，竟轻微地、诡异地动弹了一下。

花乌睁开眼，万分喜爱地捧起这个巴掌大的娃娃，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对着娃娃，用一种催眠般的语调，温柔又偏执地低语：

“?你爱花乌，花乌是你唯一的爱人……你深爱着他，无法自拔……”

外面，太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花乌回到屋内，换上了一套左衽的靛蓝色长衫，外套一件绣着繁复纹样的马褂，戴上了当地特有的、做工精美的银饰，项圈、手镯叮咚作响。

他整个人变得正式而耀眼。当他走动时，银铃清脆作响，你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这一刻，他看起来又是那个青春活力、常居山中不谙世事、笑容纯真无邪、眼神明亮可爱的少年郎。

“灵乌，怎么了？”花乌看向你，眼神清澈，仿佛刚才暗室里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他想，蛊虫应该开始起作用了。

然而，只是被他叫了一声名字，你的心脏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脸颊发烫。你再看花乌，只觉得他今日格外好看，眉目如画，让你心慌意乱，竟下意识迅速避开了他的视线。

“没…没怎么！”你声音有些发紧，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推着他出门，“你快去参加节日吧，别迟到了！”

花乌顺从地被你推着，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轻笑：“好，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看来，是成功了。

待花乌出门后，你发现自己的满心满眼，竟真的只剩下他的身影，挥之不去。你回到柴火边，心跳依旧急促，却看到桌上不知何时，竟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套极其精美的、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红色嫁衣和银饰头冠。

屋外，远处隐约传来喧闹声，却并非庄严的祭祀乐声，反而更像是……在置办喜事？你一直未曾出门，自然不知道，今日寨中张灯结彩，并非为了祭祀，而是为了一场婚事。

至于新郎新娘是谁——自然是你，和花乌。

寨中年长的族长似乎看透了什么，在路旁拦住了盛装的花乌，眉头紧锁，用土语沉声道：“?花乌，你真的想清楚了？那个中原女子来历不明，怎可……”

“?族长，”花乌冷冷打断他，脸上没有一丝面对你时的温度，语气冷漠甚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不必多说。我明日便要娶她。希望您能安分些，主持好婚礼。”

他不再多看族长一眼，绕过他，径直前往祭祀坪——那里早已被悄悄布置成了婚庆的现场。

而你们的婚房内，花乌正小心翼翼地把玩着那个藏着你的发丝和鲜血的巫蛊娃娃，对着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咒语般的低语：

“?你永远只爱花乌。”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他才万分珍重地将娃娃放入一个精致的描金木盒中，藏在了婚床之下最隐蔽的角落里。

按照中原习俗，婚嫁前夜，男女双方不能见面。他细细整理着婚房里的一切，大红喜被、鸳鸯枕、合卺酒……每一处都一丝不苟。他有的是耐心，慢慢来。

灵乌，迟早完完全全，从身到心，都是属于他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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