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他们互述秘密的时候,米勒把戒指给了他,说自己的秘密就藏在这枚戒指里。
来到王宫后,许知言怎么找都找不到,还以为是弄丢了,也失落了好一阵,没想到居然是被这个疯子悄悄拿走了。
不过,为什么要特地在这个时候还给他呢?
“这是他的东西吧?”
克兰国王扫了眼那枚朴素的储物戒指,唇角一勾,毫不留情地嘲笑米勒隐忍的感情:
“他像我,却也不像我,我不是会在暗处隐藏感情的废物,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拿不到就毁掉,就算坏了也绝不会让给其他人,这就是我的人生准则。”
这个疯子威胁自己也就算了,现在还嘲笑米勒是个废物?
许知言气得不行,即使那份感情对他来说也是晴天霹雳,可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在自己面前贬低米勒:“你懂什么?你这种人和米勒根本比不了,和他对比都是对他的玷污!”
然而这话无异于踩雷,还是精准无误的踩大雷,因为这位疯子国王最大的爱好就是毁掉他人的心爱东西。
越反驳他,就越能勾起他的兴趣。
于是话音刚落,许知言就被一只几乎要将骨头捏成粉末的手捏住脖子,差点当场骨裂。
克兰国王微笑着警告他,声调拖得缓慢,带着异常危险的气息:
“哦?从前我只知道他单方面在乎你,现在看来,似乎不止如此了?但是注意你的态度,先知可别忘了,你将会是他的新母亲,你对他也只能有亲情,绝对不能有爱情。”
这个男人虽然和米勒流着同样的血,但是两人从内到外都天差地别。
他和米勒完全不同,从不知道尊重人,话里话外,总是不加掩饰那份将许知言当作物品玩意看待的意思。
别说把许知言当做男人对待了,甚至没把他当成人。
这也令许知言深感不适。
而且刚才还不认米勒,现在又认了?这是在故意耍他玩吗?
一把打掉那只碍眼的手,许知言眉头紧皱,刚想把心中酝酿的不满尽数说出,从米勒所在的那间牢房中却忽然传出一声陶罐落地的巨大碎响。
许知言顿时全身僵住。
不等侍卫长带路,他已经越过面前两人,快步跑到那扇牢门前。
借着隐隐约约的烛光照明,他看见铺了脏木板的地上似乎躺了个人,可惜侧躺着,背面对着牢门,看不清详细。
犹如及时雨,侍卫长很快贴心地端着烛台走了过来,有了那根蜡烛,黑暗被驱散到角落边缘,然后,黑暗中的某些丑陋事物也露出了真面目。
也是这时许知言才发现,刚才摔碎的陶罐碎片里除了一地水渍,还有两支开得正好的蓝色睡莲……
明显很新鲜,明显是刚摘下来不久,明显是三日内都在牢房里放置新鲜睡莲。
可是,把米勒关进牢房的人也明明很清楚,中了诅咒的米勒绝对不能接触这种毒花。
稳稳接住许知言揍过来的一拳,克兰国王挑眉,讥笑道:“与其找我复仇,先知不去看看吗?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握紧拳头,想到米勒三天来所受的非人折磨,许知言差点将手指捏碎。
他心痛不已,当发现那蓝色莲花时,眼底就控制不住地一阵阵发酸,不住的懊恼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其实米勒就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
等侍卫长打开门锁,狠狠瞪了那个疯子一眼后,他没有半点犹豫,一矮身便钻了进去。
像是好心想让他们两人独处,牢门外的两人见他进去后,便放下蜡烛,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不一会儿便传来走上石阶的两道脚步声。
而这也让许知言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些。
躺在地上的人果然是米勒,那两支莲花杀伤力巨大,水妖诅咒几乎穿透他的身体,遍布每根神经,也就这样日夜折磨着他,现在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一脚把花碾碎踢出牢房,许知言将米勒扶起抱在怀中时,差点忍不住落泪。
因为米勒的呼吸太微弱了,假如再和那莲花多待会儿,他真的会死。
忍住喉间哽咽,许知言赶忙腾出手,用治愈魔法治疗着米勒。
这三天来米勒都被关在这里,牢房地上有不少干掉的血迹,都是他这几天咳出的血。
被王都骑士趁火打劫抓住时,米勒身上的所有物品都被搜走了,无法与外界联系,也无法逃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