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讲这个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不是谁的妹妹、谁的女儿,就是她自己。
一旁朱韵灵瞅着,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又来一个!
朱棣反倒一脸平静。
自打那天以后,他早就不敢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了。
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这蒸汽搞成能转的机器。
“蒸汽不光能顶盖子,”他突然插话,“要是换个方向,让它拉绳子、推杠杆、咬齿轮……是不是连车都能自己跑?”
高鸿志一笑:“对了。”
他掰开讲,从齿轮怎么咬合,到连杆怎么传力,什么圆齿轮、人字齿、蜗轮蜗杆……只要他记得住的,一股脑全倒出来。
大明的齿轮还跟木头玩具似的,粗糙得能当柴火。
可朱棣和朱楠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蒸汽是直着推,齿轮能拐弯!”朱棣一拍大腿,“那不就是能推磨、能抽水、能带织机、能拉车?”
朱橚也猛地点头,呼吸都急了。
这意味着啥?
不用人扛,不用牛拉,不用马驮!
一人种百亩地,一天磨一千斤粮,运河上不用纤夫,城里的水车全靠蒸汽带!
徭役废了!百姓不用累死累活了!
大明,要变天了!
朱棣直接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一连三叩。
朱橚迟了半拍,但也扑通跪倒,一个头磕得山响。
这话是大逆不道,可朱元璋没敢开口。
他听不懂蒸汽是啥,但他看得懂——老四这辈子头一回,跪得这么诚心,这么怕错过。
俩人磕完,连告辞都顾不上,拔腿就往宫里跑。
朱元璋也赶紧拽着朱雄英想走。
“皇爷爷,我……还想留一会儿。”朱雄英突然说。
“行,爷爷陪你。”
“不,”朱雄英抬起头,眼神沉得不像个孩子,“我想单独跟先生说几句话。”
满屋子人一愣。
这孩子从小懂事,连哭都压着嗓门。
今天这是……咋了?
朱元璋尴尬地咳了一声:“有啥不能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