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震起来,震得手心发麻。凌霄摸出手机,倒抽口凉气。
“这时候谁会发信息?”
屏幕上陌生号码的字像活的,暗红色还渗着荧光,发送时间显示00:00,信号栏却标着无服务。她指尖黏着冷汗划屏幕,心里打鼓。
“没信号还能发信息?邪门了。。。”
话音未落,屏幕一声,字像被水泡过似的晕开,开始重组。
字慢慢聚成一行。
明日子时,祭祀台见,带硬盘。——老河伯
最后那个字的竖弯钩突然拉长,拖出道血痕,在屏幕上慢慢渗开,像条小蛇在爬。
老河伯?
凌霄失声喊,手机差点掉地上。十年前那个雪夜地撞进脑子里:陈婆攥着老河伯那件补丁摞补丁的蓑衣哭到抽气,蓑衣上的冰凌子往下掉,怀里那包桂花糕还冒着热气,烫得他手发红——他抱着河防图跳进冰窟窿时,还喊着要把糕带给凌霄丫头。。。她指尖冰凉地抚过屏幕,老河伯三个字烫得像火炭,眼泪地就下来了,玻璃底下像有团热气在拱,烫得手心发疼。
是赵沉的圈套!
她攥紧手机,指节捏得响,后背的冷汗地浸透粗布衫,贴在身上凉飕飕的。手机屏幕上的血字老河伯突然渗出水珠,顺着屏幕往下流,滴在手上凉飕飕的,跟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黄河渡口是幌子,祭祀台才是真陷阱。。。这狗贼胆子真大,敢用老河伯的名字?凌霄突然想起老周临终的血沫:铁牛肚子里。。。有东西。。。手机猛地一震,屏幕地亮了半秒,一条新的血字短信闪了下就没:他一直都在,字体边缘烫得像烙铁,手心都烫红了。
凌霄握紧发烫的手机,循着歌声拨开芦苇。
谁在唱歌?
月光下,一个穿粗布褂子的小男孩提着河灯,灯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河伯像。
手机屏幕暗下来,就剩点微光,血字他一直都在边上渗出水珠,跟有人在屏幕里头呵了口气似的,雾蒙蒙的。凌霄猛地站起来,芦苇丛外传来童谣声,调子歪歪扭扭的,像跑了调的破锣,正是十年前老河伯教她的《黄河谣》:月牙弯,水潺潺,河伯爷爷守堤岸。。。
小弟弟,你咋会唱这支歌?
凌霄蹲下身,瞅见男孩布鞋上绣的桂花快磨没了,针脚歪歪扭扭的。
这鞋……是老周爷爷绣的?
男孩抬起头,脸蛋冻得像红萝卜。
河伯爷爷教我的呀。
他小手冻得通红,指关节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