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风眠轻轻摘下了自己的除诡师徽章,金属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个象征着荣誉的徽章,对他来说不过是伪装的一部分。
就像他现在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一切,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宿命。
在那个雨夜选择离开南溟时,他就注定要戴上这副面具,永远地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邹风眠垂着眼。
时间从不停歇。
南溟二十岁那年,被任命为清水市除诡事务所的总队长。
他从一个刚入门的学徒成长为S级除诡师,创下了总部最年轻队长的记录。
邹风眠坐在会议室里,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百无聊赖地听着其他人的汇报。
他知道南溟今天会来。那个刚刚剿灭了B级诡异“鬼婴”的年轻除诡师,创下了前所未有的战绩,理所当然地获得了参加高层会议的资格。
十六年了。
那个会在他怀里哭泣的小男孩,那个执着地往滑梯洞里塞巧克力面包的孩子,如今已经成长为锋芒毕露的除诡师。
门开的声音让邹风眠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没有抬头,但余光已经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南溟穿着笔挺的制服,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冷峻,那双曾经盈满泪水的眼睛,如今锐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剑。
时光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邹风眠想。
它能把一个柔软的孩子磨成现在的样子。
南溟在座位上坐下时,邹风眠终于抬起眼睛,目光落在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
“这次的会议主要讨论鬼婴的事件。”主持会议的长老开口,“请南溟队长详细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南溟站起身,声音沉稳有力:“是,三天前,我带队在郊区发现鬼婴的踪迹。。。。。。”
邹风眠看似专注地听着,实际上心思早已飘远。
他回想起当年在福利院门口看到的场景,那个瘦小的身影裹着星星毯子,独自坐在秋千上发呆。
如今的南溟倒是挺直了腰板,说起话来也不再颤抖。
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戒备更深了,不是对全世界,而是对某些特定的人和事。
比如,对诡异的态度。
“。。。。。。经过调查,这只诡异在一个月内害死了十三名儿童。”南溟的声音平静,但邹风眠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愤怒。
是时候了。
邹风眠想。他要给这个曾经的小男孩上第一课。
“南溟?”他开口时,刻意在声音里加入一丝嘲讽,“就是你杀了鬼婴?”
南溟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来看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