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孤身在外,漂泊异乡,可他隐约觉得,他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避风港。
在那里,有一个人,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温暖和庇护。
可是,无论他如何回想,那个人的脸庞总是模糊不清。
大脑忘了那个人,但他的心记得那种感觉——那种被无条件爱护、被坚定选择的感觉。
那个人是谁?
沈星牧不禁感到一阵浓浓的愁闷与心慌,他想抓住转瞬即逝的背影,回忆却如同细沙一般,从指缝间滑落。
沈星牧敛眸,握着酒杯的手指慢慢收紧。
“我答应你……”他的眼神黯淡下去,气压跟着低了几分。
他要回家,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好好好,叔公一定帮你!”季枫心满意足地笑了,继续挑拨离间,“你的案子,想来你也清楚。你伤了江晏清的朋友,所以被他打击报复,判了几年,刑期结束就会被驱逐出境,季铭洲为了榨干你的剩余价值,清洗了你的记忆,给你换了现在的身份。”
“你回国之事还需从长计议。你要尽快完成二甲双胍的项目,把分公司和专利全部掌控在手中,你才有谈判的砝码,等你成了公司的大动脉,季铭洲还得请你回国,”季枫精明的脸上露出几分阴毒,“至于江晏清,他是季铭洲的弱点,我要想想怎么利用……”
“弱点?”沈星牧转头看向他,“直播你也看了,你觉得谁的弱点会跟正主一样强?”
他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江晏清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它不仅来自青年的外表和举止,更是源自内心深处,那是一种超越寻常、直击人心的威慑,是真正的强者才能挥洒自如的不言之威。
这种威压的背后,是无数次千锤百炼,他们在命运的熔炉中挣扎、在炼狱中爬行,以钢铁般的意志和不屈不挠的精神,从深渊中崛起,如凤凰浴火重生。
季枫是疯了吗?
竟敢去招惹那样一个人!
沈星牧无语。
他当然不会跟猪队友组队,等利用完季枫,就把人丢给季铭洲收拾。
他只是忘了最重要的人,可他没有忘记,在外公死后,这些叔公一个个扑上来吸血、分食,让整个家族四分五裂,如果不是季铭洲顶着,他们的家早就散了。
“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该养虎为患,”季枫眸色阴寒,“江晏清嫌少出席社交活动,外界都以为这个养子对季家无关紧要,实际上,季铭洲对他有求必应,保护得天衣无缝,今天江晏清在全球亮相,这么看来,季铭洲是要给他刷声望了。等他成年,季家在帝国议会又会增加一个席位。”
沈星牧颦眉,对季枫的话没由来的不舒服。
季铭洲这么重视江晏清?
仅仅因为是养子?
“江晏清不能久留,”季枫的目光仿佛淬了毒药,“我们必须尽快把这个绊脚石铲除。”
沈星牧不置可否,“我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季枫一愣,接着他的话,开始胡编乱造:“是有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已经被季铭洲害死了。”
“知道了。”沈星牧冷声道,“你回去吧。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好。”季枫戴上墨镜,从安全通道离开,从十九层步行到一层。
一只安装了微型摄像机的蚊子,尾随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