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实验室的灯熄灭了,只有电脑显示屏亮着光,莫名有些阴森可怖。
电脑上,是他解码后的日记。
其中一篇写着:我最爱的哥哥已经死了,他的器官被季铭洲移植给了别人……江晏清替代了哥哥,享受着哥哥的一切……我要夺走他的一切,杀了他在乎的人,再拉他一起下地狱,去给哥哥赔罪!
沈星牧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握着酒杯的手指用力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双眼失去了焦距,仿佛被囚困在无法逃出的牢笼,突然,他将酒杯重重摔向地面,玻璃的碎裂声犹如撕裂夜幕的雷霆。
随即,他的嘴角勾起病态的笑容,那抹笑容在微光下愈发诡异可怖,如同墓园的烛火,让人不寒而栗。
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伊拉利克的边境被战火波及,楼房轰然倾倒,尘土飞扬,悲鸣四起,战乱吞噬着平民的生命与希望,残垣断壁间,无数灵魂在废墟下哀嚎。
乔远安匆匆赶来,带领着他的部下,与维和部队并肩作战,奋力救助那些受伤的平民。
他们在废墟中穿梭,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为绝望中的人们带来一丝光明。
一个女孩被抬上了担架,她奄奄一息,半个身体被挤压得变形,两个士兵将她抬入临时搭建的帐篷医院。
一个中年妇女与他们擦肩而过,恍然间,督见到了那件被她缝补过的衣服。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心神被彻骨的恐惧吞噬,她失声叫着女儿的名字,慌乱地追赶上去,呼喊声如同一道悲凉的弦音,在这片饱经苦难的大地上久久回荡。
乔远安眸子微沉,眼神凝结了寒冬的冰霜。
他麻木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与这人间惨剧融为一体,他的眼底有一道杀气闪过,面色虽未动容,浑身却散发出不善的气息。
在这片战火肆虐的土地上,骨肉分离的惨剧每天都在上演。
这些可怜的孩子,本该享受天真无邪的童年,如今只剩下无望的未来,小小的身躯该怎么承受如此沉重的命运?
幼小而脆弱的生命,如同初春的嫩芽,被水泥封层。
这些孩子,他们本该在明媚的阳光下追逐打闹,与父母亲人共度美好的童年。
他们期待着今年的六一儿童节,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能收到少先队员准备的礼物和信件,然而,他们可能等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孩子们走得那么匆忙,还来不及跟父母好好告别,便消失在人世间,留下爸爸妈妈在潮湿的密林度过后半生。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那些未了的心愿,如同碎片散落人间,无处安放,只能任凭思念在时光中化为永恒的哀伤。
“首领,出事了,”冯特助贴近乔远安的耳边,低声说,“拉蒂夫先生,他,他去当人肉炸弹了。”
“嗯。”乔远安点了点头,在手机上查看战况。
“您,您不阻止他吗?”冯特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拉蒂夫为了伊拉利克付出了这么多,如果没有他,我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把其他势力驱逐出境。”
“我没有理由阻止,”乔远安沉声道,“他的妻女中弹身亡,亲人全部死于非命,现在的他,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冯特助悲从中来,却也无话可说。
如果伊拉利克能顺利建国,行政管理委员会主席拉蒂夫成为总统的概率最大,但是,那个刚强的男人已经丧失了活着的意义,乔远安怎么救?
战争给一个家庭带来苦难,慈祥的父亲会站出来,变成一位英雄,把苦难还给他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