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才想到这些已经太晚了。他们确实引出了邪祟,可是,该怎么把他制服?
四周鬼手遍布,根本寸步难行,霍隐眼疾手快地端起手枪,开枪之前却犹豫了:要是打到罗荔该怎么办?
他赶忙呼唤霍城:“霍城,霍城!”
没有人回应。
整个洞窟都在塌陷,无数碎裂的岩石滚到脚下,连站稳都变得艰难。
恰在此时,却见不远处露出了一线光亮:坍塌的石壁下,一条隐蔽的出路显现出来,那些蠕动的鬼手都在往这个方向移动。
霍隐想都没想,便钻进了光亮来源的地方。
“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那狭窄的通道之中钻了出来。
而眼前这个地方,已经是一处深山。
正是公馆后山那片已经多年无人涉足的坟地。
可……周围什么也没有了。没有邪祟,也没有人影,只有漫山遍野的荒草随风摇曳。
霍隐猛地一下想起来:父亲的棺材,应该已经在这里停了许多日了。
……
山脚下,一行人正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艰难辨认着方向。
走在最前头的人一副道士打扮,手中端着个罗盘,满头是汗地在四周打转。
一个赤膊壮汉在后面喊:“喂,姓张的,好了没?还没找到?”
道士擦了下脑门上的汗:“我看着是这边儿啊……”
这两人正是楚靖和张半仙。
昭华公馆的变故消息已经传来,他俩这一次来,为的是抓住那只邪祟。
只是与之前不同,这次他们不是受了霍家的邀约,而是自己听到消息以后偷偷上山,因此没有人领着,很快便在错综复杂的山路间迷了方向。
楚靖没耐心陪着这牛鼻子继续瞎转,索性让他一个人先找着,自己则回过头,走到那个被自己五花大绑、一同带上山来的洋鬼子面前。
伯恩这几日都被他拘着,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而楚靖拘着他不放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要锦州商会的权力,要霍皆岐的遗产——那些港口和工厂。
“你如果想要钱,多少钱我都有。”
伯恩平静道。
“钱?你觉得老子把控着整个锦州地下,会缺这种东西?”
伯恩那双碧蓝的眸子垂下。他不笑的时候是很冷漠凉薄的贵气,骨子里的无情无义就这么丝丝渗透出来。
“我知道,你以前是个兵。你们北上的时候,锦州商会还是霍皆岐的产业,他帮着政府镇压过你们。你是觉得拿回商会就能牵制政府,给你的弟兄们报仇了?”
他叹了口气,“省省力气吧。你这些都是无用功。就算拿我做人质,你想要的,也一样都得不到。”
楚靖定定望他片刻,匕首亘在他的脖子上,在刀锋划破喉咙之前,精准地松手卸力,收刀入鞘。
那边张半仙有所发现:“这里,这里好像能过去!”
随他上前,面前俨然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坟场,楚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就是当时送丧队伍停留的地方。
但是与之前不同,此刻坟场上笼罩着一层妖异的浓雾,刚刚走进去,仅一步之间,已经谁也看不见谁的脸了。
楚靖暗骂一声:“姓张的!姓张的?你他妈在哪儿呢?”
胡乱走了几步,忽然撞上个人。一低头,张半仙正趴在地上,慢慢地捡起了什么东西。
“是了……是这个。”
他咽了口唾沫,难掩欣喜若狂,“这是鬼母的!鬼母……鬼母出世了!”
楚靖看了半天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那是一根银白色的长发,显出微微的光泽。
“鬼母是个什么玩意儿?”